关楠眼眶丶喉咙涩意阵阵上涌。
她不敢开口说话,眼泪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陪着陈爱梅走到厕所前,这一小段路走得格外艰难,她一步一步像是在送走自己十几年里为数不多的一段友情。
关楠低着头,一言不发,直到站在了公共厕所门口。
门口安置了简易洗手台前,她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两捧冷水,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蓦然间,脑海中想起了那句话
——有些人只适合一个人玩
是啊,她只适合一个人玩,自己跟自己玩。
是啊,这麽多年,不也是这麽过来了吗?
回到位置上,时间太晚了,另一个是关楠待不下去了,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她低声跟江理和谢书晚打了个招呼,声音动静都很小,跟做贼似的:“我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让江理送你吧,这麽晚了,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的。”谢书晚也没有要关楠同意的意思,转过头便跟江理说,“江理,你送楠楠回去吧,反正你也不玩。”
江理收手机的动作一顿,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嗯。”
唐欣笑她:“你真能操心。”
“等会儿我们也送你。”谢书晚笑着同她说。
两人一前一後,拉开距离往地铁站走去,关楠低着头攥着包袋,里面保温桶磕得钥匙发响,一手抱着垂耳兔。
垂耳兔表情耷拉着,跟她一比一的特别像。
江理上下打量着她和它,嘴角弧度越来越深,忍不住揪了下她马尾:“你和你兄弟还挺像。”
什麽兄弟?
关楠脑子还有些迟钝。
对上她迎上来的眼,江理擡下巴示意,“兄弟”是她怀里的那只兔。
“······”关楠动作一顿,默默看了眼兔子脸,她现在是这麽个表情吗?
随後,关楠扯了扯唇,试图挽救一下。
结果就听见他说:“更像了。”
哪里像了?
她有那麽······倒霉相吗?
关楠盯着兔子,觉得江理这个人不仅不讲理,还不可理喻!
过了两分钟,江理忽然停下脚步,喊了她的名字:“关楠。”
这一次,他没有低头,关楠仰头看着江理。
目光落在少年骨干显浮的臂膀,滑过锁骨,再向上便是微凸的喉结,干净利落的下颌线。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江理目光不移,望着前方,语气淡淡地:“你肯定不知道。”
“······”
“你这会儿不高兴挺挂脸的。”对她说完,江理勾出口袋挂着的墨镜,轻轻别开发丝架在她脸上。
不高兴?
挂脸?
关楠眨了眨眼,不太相信这种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你以前不这样。”
听完这话,关楠心底莫名有些慌乱,与方才的酸涩是截然不同的两种。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不小心外露的情绪让江理也讨厌她。
“你这样就挺——”说到这里,江理停顿了下。
挺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