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摆台桌面整理好,重新补满空了的塑料杯,继续端着托盘工作。
良久後,成群结队来了一些人,拎着几杯奶茶,经过江理坐的位置上,嘻嘻哈哈地说着些什麽。
江理简单点了下头,也没说话。
等他们走完,江理拎着桌前打包的奶茶袋,出去门口。
“尝尝,”他把袋子搁在托盘上,“半糖,不甜。”
关楠愣怔两秒,垂着眼低声说:“谢谢。”
他不怎麽在意地摆了摆手。
“江理,”关楠叫住他,在他回过头视线相对是,突然张口结舌,“我丶下午。。。。。。旁边有家抄手,很好吃。”
慌乱局促紧张,溢于言表。
江理眉眼轻鈎,好似在示意她接着说。
“那个,我请你吃吧。”关楠装作淡定地说完。
江理忽然笑出声,随後问道:“为什麽?”
他的为什麽落在此刻的关楠耳中就好似“你都要兼职打工了,经济这麽拮据,为什麽还要请我”的意思。
关楠脸上闪过一丝觉察的尴尬与狼狈。
她盯着托盘,闷闷地:“因为,那天的事,谢谢你啊。”
“哪天?”
江理直勾勾盯着她,目光意味深长:“你怎麽知道就是我?”
“。。。。。。”沉默了两秒,关楠道:“没有人了。”
她声音不大,但语气很笃定。
江理听完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擡手看了眼时间。
他说:“我18:00下来。”
18:20,兼职人员陆续撤台所有人员在广场右侧停车场的位置集合,交上上午分发下来的工作牌。
关楠没有破例,跟着所有人一起,手里拿着工衣工牌,等待签退。
他们还在等待手机转账结款,关楠签完名跟祁阳打了声招呼,便先离开了。
。。。。。。
关楠轻车熟路带他走出广场南门。
沿着马路直走,随後两百米转弯,任天贵抄手就在眼前。
“那个。。。。。。”关楠看着他不断流出的汗渍,忍不住扯了两张纸巾,擦在他湿润的发丝。
下一秒,江理按住了那只抵在额前的手。
隐晦,克制,又情不自禁。
手心贴手背,冰冷阵阵传来。
关楠清晰地觉察到,乱了节拍的心跳,微微颤抖的呼吸。
不应该这样的。
不能这样。
她下意识地要收回手。
对方像是察觉出了她的意图,隔着手掌一翻拿出了那张贴着额头的纸巾。
手掌回撤,指尖滑落时,擦过了他的眼睫。
细密电流好似要灼穿她的皮肤。
与他面对面,关楠如坐针毡,强装镇定地说:“我去拿个水。”
她飞快起身走到冰柜前,看到反光的红了脸的自己,深深呼了口气,调整呼吸平复心跳,确定恢复原状之後。
关楠用碗装着清水,另一手拿着饮用水和雪碧,放在他面前。
“抱歉,”关楠忽略了刚才的事,一如既往的温和,“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
江理开了瓶雪碧,嗓音夹杂着笑:“偶尔一两次。”
听完,关楠没再说话,重新取了双筷子,给他把红油满天的抄手夹出来,一一在清水里滚上一圈,彻底脱油之後,放在桌上的盘子里。
清水碗浮着一层红油,看得人触目惊心。
江理重新夹起一个塞进嘴里,不知辣度是不是在清水下冲走了,他将那一盘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