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理应该走了吧?
走了的话,明天面对他,也有合理借口。
或者,干脆避开他。
可,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关楠有点郁闷。
她最近变化确实很大,经过一番细思活络,所有的根源都指向同一个人,那就是江理。
隐隐约约中,她也觉察到了其中某些细微的变化。
只是,没有勇气直面。
“你属蜗牛的啊?”江理懒散倚着栏杆,看见来人,放下手机。
关楠:“我属兔。”
“哦,”江理笑得漫不经心,“我还以为你属蜗牛呢。”
“······”关楠知道这是说她慢的意思,装作没听懂内涵,回答字面上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我属兔。”
“嗯,”江理说,“属兔。”
紧接着,他又说了句:“能理解,兔子也慢。”
关楠不服气,“龟兔赛跑是假的。”
江理:“······”
“兔子每小时奔跑速度在80公里以内,”关楠一脸严肃地跟江理解释,“因为兔子太弱了,但是警觉性和敏锐性都很高,只有依靠快速的奔跑才能保护自己不被其他动物吃掉。”①
她说完,空气也安静了下来。
然後发现,江理就这麽垂眸盯着她看,校园内灯光很亮,白炽灯笼罩在他身上。
兴许是灯色太刺眼,关楠眼前一片朦胧,怎麽也看不清他。
过了一会儿,江理向她请教:“老虎跑得快吗?”
“啊?”关楠愣了下,点头:“快。”
江理:“追得上吗?”
“······老虎追兔子吗?”食肉动物追食草动物,强弱立马就能得出答案,关楠思考了下他是不是这个意思。
“嗯。”
“可以。”
“可以?”
“就是,追得上。”
江理神色一松,悠悠地道:“能追上就行。”
“······哦。”关楠有些狐疑。
两人并肩往外走,关楠其实一直都很好奇,关于江理那天说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的欠揍言论。
现在又对他为什麽执着于老虎追兔子的答案産生了一定的好奇。
“你回哪儿?”江理勾着书包肩带,偏头看了她一眼。
关楠脑子里装了别的事,反应还有点迟钝:“嗯?”
江理没有不耐烦,又清清晰晰地重述了一遍。
她转过头,看着江理,“塘子巷。”
“哦。”
出校门时,813公车才从眼前过去,下一班还要十到是十五分钟左右。
俩人并肩往前,默默走了一大段路。
关楠主动开口问他:“你学音乐很久了吗?”
“嗯,”江理说,“好像是5岁开始的吧。”
“这麽早啊。”关楠问,“一直坚持到现在吗?”
江理盯着她看,“是的啊。”
关楠感慨他的毅力,想了想,又忍不住问:“你是不是会很多乐器?”
“嗯?”江理眉梢轻扬,“为什麽这麽说?我上次没玩乐器吧。”
上次的路演确实没玩乐器,但,关楠迟疑了下,说:“就是······感觉。”
“感觉?”江理说完,很轻地笑了下,散漫又轻佻。
“感觉,”关楠点了点头,“你应该很厉害。”
“还行吧,就······一般般。”
他口上说的是一般般,但语气与姿态丝毫看不出自谦,那表情好似在说“你还算有眼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