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连续三问,关楠却是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
不止是没有勇气,更多的是心虚叠垒。
四周安静。
这一刻,两两相望间,树不慌鸟不叫风也不刮了,连空气也变得凝固了起来。
此间相隔六年,他们再遇见,默契的什麽也没有提起。
什麽钟楼下,圣诞老人,一起上大学,曾许诺的话,什麽都没有提起,好似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好似那些回忆当中沉浸的那些天真幼稚早已变得见不得人。
关楠心口闷闷地,几次想要开口——
江理。
你还好吗?
成为大艺术家开心吗?
你······有女朋友了吗?
可是,俩人在石榴树下站了好久好久,最终一个没有说一个没有问。
一如最开始重逢时的那样。
一个淡漠疏远。
一个沉默内敛。
似乎,就是这样了,也应该这样了。
“我找过——”就在江理再次带着沙哑嗓音开口说话时,楼上传来了道声音,直直地打断了他的话。
祁阳似是没有看见树下的另一人,径直叫了“关楠”的名字,下楼间口里问着些她下午去了哪里的话。
与此同时,黄桷树下零星的几人闻声也看了过来。
关楠于此被拉走陪聊。
随後,祁阳像是才发现一旁的江理,笑得温和有礼:“江总,你也在啊?”
江理不显山不露水,云淡风轻地:“路过。”
“那还挺巧。”祁阳笑得得体,“不知道喜乐街那条路什麽时候修到26幢来了。”
他话说完,恰好有电话打进来。
江理晃了下手机,走到黄桷树下去接电话了。
像是没想到对方会这麽不给面子,祁阳僵着脸,等他调整好表情转过头去,看见关楠坐在竹椅上听着问话。
视线再往外去瞧,一道颀长的身姿立在不远处的长椅旁。
他长臂一抻,随意撑着长椅椅横,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举手投足间看似漫不经心又自带矜贵。
方才就是这样,与关楠站在一起时,岁月静好又格外相配。
分开六年,祁阳没想到他俩居然再一次联系上了,明明不应该的。他不知想到了什麽,不经意地往钟楼方向瞥了眼,平舒的眉头皱了起来。
黄桷树下,不知道他们跟关楠说了些什麽,手伸出去不偏不倚指向了江理。
关楠顺着看过去,明显地愣了下,忙不叠摇头摆手。
紧接着,祁阳走了过去,一个个叫完人,听了一耳朵话之後又替关楠解围道:“江总有女朋友了,再跟阿关开这种玩笑,不合适。”
“那跟你合适,你们俩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又门当户对,”老太太拉着关楠的手没放开,笑着说道,“这阿关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要抓紧啊。”
祁阳就着老头老太太的话赶话二两拨千斤:“那要看她的想法了。”
听了这话,关楠抿紧着唇瓣,有些不是很赞同他说的这个话。
或许是因为前些天那些话,又搭上了今天似是而非的话,关楠更觉不自在,哪怕是在大家的好心下也还是想说些什麽的。
馀光看见江理过来,口边的话顿时变成了:“现在还早,以後再说吧。”
于是,江理偶来就听见了祁阳的那句:“行,那等你什麽时候想谈了就通知我一声,我随时待命。”
“谈恋爱还要等通知?”江理目光平静地扫了眼在场的人。
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理偏头,“那我也取个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