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楠还是没有理他,抱着一大堆试卷笔记本就往卧室走。
无知无觉间,地上掉落了条腰封。
江理面无改色捡起,目光在上面定格两秒,攥成团的手背青筋暴起,缓缓塞进了口袋,再次坐回了沙发上。
这个家里似乎到处都是秘密且无处可藏。
否则,她怎麽进去那麽久,厨房里水开了也没出来。
房间里,关楠无法说服自己,那张试卷江理没有看完全。
合仓园依旧热闹,打卡游客不减反增,在这种境况下越发把关楠的无措不安展示了个淋漓尽致。
想到还在客厅的江理,卧室地板上堆叠的试卷,叠拢在上的文字字迹。
再结合方才江理的言行表情来看,关楠并不觉得对方没看到什麽,或者说是会装作什麽都没看到的样子。
关楠手足无措,半天不敢开门,不敢走出卧室。
直到,大门开开,又关上。
关楠愣了愣,探着脑袋往窗外一看,不知过了多久天都已经黑了。
他走了。
上一秒还沮丧着他就这麽走了。
但转念一想,她把人邀请来,说着是要还钱,结果水都没给人喝一口,说话语气还那麽冲,进了卧室就再也没出去。
这明摆着的赶人态度只要是个人都受不了。
一再被人丢下的时刻她早就习惯了。
她默收起试卷,又抓起床头的垂耳兔捏了捏它丧丧的脸,才站起身去开门,直到看见江理就坐在那儿。
他屈着半矮的茶几,在旧旧的老破小里,安安静静地坐着。
仿佛已经等待了好几个世纪。
令人感到惊诧的是,他不仅没有走,还在外头办起了公。
关楠郁闷了两秒,“······你怎麽还没有走?”
“你没说让我走啊。”江理擡头,语气听着无辜,行为更是气壮。
这话在情理之中又在情理之外。
总之是把关楠噎了下。
屋里没开灯,微弱的光线来源那台笔记本,关楠摸着手过去开灯。灯光亮起的刹那,关楠看见他下意识地微偏头闭上了眼。
因为方才的尴尬,关楠这会儿表现地也不自然,但人在不自然间总会给自己转移注意力,便留意到了茶几上的雪碧。
关楠眉头一皱:“你开我冰箱了?”
“开了,”江理没否认,“你不给我水喝,还不让我自己找吃的了?”
关楠底气不足:“那···那你也不能随便翻我冰箱啊。”
“哦,试卷不能随便看,冰箱不能随便翻,那还有什麽是可以随便的,你告诉我,我听话照做。”见她绷着脸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江理继续说,“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时候喜欢喝雪碧了。”
话音刚落,关楠四肢百骸受店了般,瞬间木了。
一时间,关楠没能说得出话来。
但意外的是,江理难得的没有跟她夹枪带棍的,撑着手艰难从矮小茶几前起身,拎着旁角那袋东西丝毫不客气地往厨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