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楠又说不上话来了。
“如果我没记错,”江理一副事实就是如此的认真笃定地说,“刚才是你转过身来,抱着丶抱紧了我,在我耳边说,江理,帮帮我。”
“······”
白的都让他说成黑了的。
如果方才不是眼前一转,人便进了问怀里,以及现在还残留馀温的腕骨提醒着她,她都要相信是自己主动的了。
在这种事上,关楠一向说不过他,干脆认输:“是,谢谢你啊。”
“谢我什麽?”
话,又绕回来了。
关楠硬着头皮,绷着脸说:“谢谢你帮我,江理谢谢你。”
这话听得咬牙切齿。
江理笑得春风得意。
“不客气呢。”江理笑得很有礼貌。
见状,关楠也朝他弯唇,特别官方地笑了笑。
夜色很美,俩人一路慢慢走,一路慢慢看。恍然间,关楠才真真感受到‘他们真的都长大了’的唏嘘。
少年的年少轻狂,在时光洪流不停流转中,早已化身为了成熟与稳重。
关楠狭着眼瞥了眼身旁人,正漫不经心观光着。
她蓦然想起了那个十几岁年纪的江理。
随後,又自嘲地摇了摇头。
再往前走,穿过拍照打卡点,走过一衆烟火人间宵夜摊,不起眼的旁角里摆着配钥匙的活动滚台。
台前冷冷清清,仅有老大爷躬着腰身,一下一下磨着钥匙。
就在要走过去时,江理突然擡手扯了下她的头发,长发披散着没有扎起,他力度控制的刚刚好,散握在他手里不疼不痒。
江理脑袋一偏:“配个钥匙。”
“我不用,”关楠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以为他是让自己配个钥匙,下意识摇头,“我有备用钥匙的。”
江理一扯唇,慢条斯理地:“我用呢。”
“······噢。”反应过来,关楠讷讷地应了声,把头发从他手里抽了回来,随便用手作梳扒了几下,馀光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只见他屈腿,蹲在钥匙台前,与老大爷平视着。
紧接着,问了几个常识性的问题之後,从一圈钥匙中取出了两个给出去。
那一圈钥匙拢共也没几个,这麽一给差不多就秃了,关楠也是这时候留意到自己那根红绳手链,连带着反光的硬币,圈在他的钥匙圈上。
关楠内心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麽。
要说自作多情,或说个人臆想,但他这种行为,确实容易叫人多想以及産生不必要的误会。
在江理起身时,关楠若无其事地挪开了眼。
片刻後,江理走过来,把钥匙圈装进兜里:“配钥匙还要一会儿。”
关楠点了点头,刚想说,这离合仓园不算远。
打定独自先离场的话被退了回来。
江理像是没看出她的意图,指着一旁空荡的横台,看似问她实则暗暗做了决定:“反正没那麽快,过去看看?”
话是这麽说,也没等关楠做出反应,已是率先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