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楠,”江理在她心口一点,“你有没有心啊?”
厨房是老旧的昏黄灯泡,因为年岁已大笼散在两人身上,朦胧模糊地诉说着此去经年,映照着那些年年月月中的说不清道不明。
那道光关楠始终看不清,唯有心跳不断加重。
有的。
我有的。
关楠想回答他,它还跳的很快。
可到底还是沉默着没说话,偏生沉默的空气又仿佛是在回应他方才的话。
就在这时,江理手一扒,将人拉开似显不痛快。
他说:“没有就上一边去。”
关楠咬了咬牙,犹豫几次之後,抓住了他的手腕。
但好不容易抓住了,又不知道该说什麽。
江理眼皮一掀,垂眸盯着圈在腕骨的手,修长洗手又湿润,连同掌腹薄茧也柔软了几分:“关楠。”
听见自己的名字,关楠应声:“嗯。”
“你成心的是吧?”
关楠擡头望着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不想让我好过。”江理手腕灵活一转,慢条斯理地打开水龙头,冲洗着手。
她还在对着一下空了的手发愣时。
下一秒,只见江理双手一凑,以一副被拷的姿态:“来吧。”
“什麽?”关楠傻傻的。
“悉听尊便。”
空气再次陷入了沉默。
显然,关楠是让他的话架住了,脑袋一片空白,迟迟说不出话来,甚至连下一步动作该做什麽也忘了个透。
憋了半天,关楠才挤出句:“我去下洗手间。”
随後狼狈而逃。
架在屋里的鹦鹉这会儿精神萎靡,丝毫没有了在啡酒张扬跋扈,缩着脖子不敢与江理对视。
江理拍了下它脑袋,冷着声道:“什麽人你都敢挠。”
这鸟自知理亏,怂得直蹭脑袋,讨好着。
一出来,就看见他训鹦鹉的样子,鹦鹉颤颤巍巍,翅膀也不敢多动一下,还怯怯往这边瞅了眼,又默不作声心虚地撇过头。
关楠看着有些想笑。
她走过去,弯腰将电脑线拔掉,低声说:“它挺乖的。”
“挺能装倒是真的。”江理冷言冷语。
试图给鹦鹉解围,结果没成功,她边缠着电脑充电线,一边往鹦鹉那儿看,好奇地问:“这是弟弟还是妹妹?”
江理:“儿子。”
“······”关楠手一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
“我说,”江理盖上罐子,回过身眉梢轻擡,“我儿子。”
关楠:“······”
“有什麽问题?”江理又问。
把剩下的两圈线缠上,关楠收起充电线在夹层里,低头拉拉链时,很小声地说了句:“不敢。”
“你可别不敢,”江理把罐子放下,又拎起雪碧喝了口,音色清凉,“它是你儿子,既然住到你这里来了,你也有责任。”
关楠不知道,怎麽突然变成了强盗逻辑,还是她的儿子。
但看着江理坐在沙发上,面上看上去精神很不错,可也掩不住眉宇间淡淡的疲倦。关楠意识到他很累了。
于是,也没有与他论驳,尤其是对上那双眼之後。
亮白灯光衬得他眼底颜色很沉。
“你还走吗?”关楠把木门关上,又把风扇开小了一档,顺手把茶几的雪碧扔了。
江理眯了下眼:“不走了。”
“那你要回啡酒吗?”关楠思考了下,才问。
江理眉头一皱,“你是在赶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