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京城贵女都是知晓的。道平公主,平日里最在乎的便是温幽情但除此之外,还在意的便是自己的那张足可折月的脸了。
今日的事若是传出去,恐怕……
沈思的位子离道平最近,见着的也最清楚,她一时瞪大了眼,李隐用流着血的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桌上的金簪道:“姑娘毁了公主的面容,还不够吗?”
衆人闻言看向了地上的赵怜映。
地上的赵怜映依然昏着,面上有道巨大的口子,她一动不动,唇色很是苍白。
沈思摆了摆手,辩解道:“我没有,你们不要听她胡说。”
李隐闻言,握着流血手,加大了握着的力道,让血流得更多,落了一地,飞奔下了楼。
衆人见着这种场景,对李隐的话的可信度便又加了几分,看向了沈思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责怪,有如看着一个罪人。
李隐下了楼,便松了力道,在最後三阶台阶时,故意摔了下来,推倒了勾勒着高山流水的屏风。
“哐当”一声,屏风倒地,打断了衆人的谈论,打散了衆人的闲情。
李隐摔跪在了地上,低着头,衣角,手指,脸蛋都染着鲜血,眼角泛红,欲要落泪,如此这般芙蓉泣泪,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禁让衆人心中一痒,也软了下来。
换作他日,恐怕如此好的时机,衆人都会,相争表现,在美人面前落一个好印象。
可最为难受的便是,这李姑娘虽美,却已是名花有主,是半个温家人,无人敢上前一步将李隐扶起来,依旧坐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赵俭销心中见着李隐就痒得出奇,这人实在太合他的胃口了,他见着李隐微露的脖子,吞了口口水。
只是看着这几眼後,便收回了视线,不再看了,不敢看了。
温幽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隐,这人怎麽总是可以气到他呢。
总会故意,或无意的沾花惹草。
沾花惹草……
这般想着,他便笑了。
李隐啊李隐,是不是非要打一个金笼子将你关着,你才会令我感到安心,只被我一人觊觎。
他起身,走了过去,李隐见着有人来接她的戏便低着头以略带哭腔的语气说道:“有个姑娘不知为何要毁了道平公主的容貌,还欲毁了……”
只是她话未说完,便被一人拉住了手腕,她擡眼望去,见着的是一张熟悉俊美的脸,那人霸道的不给予她反应的时间,将她当着衆人的面抱了起来。
温幽情轻轻颠了颠怀中人,李隐便下意识的抓住了温幽情的衣服,以防自己落下去。
温幽情计谋得逞,微微勾唇,轻轻一笑,抱着李隐就出了去。
可这戏只到一半,如若不完,效果折半。
她只好拉了拉温幽情的衣角,试图和他沟通,让这人放他下去,可不论她怎麽扯,怎麽拉,温幽情就是不予理会。
李隐只好认命,任由温幽情将她抱着,绕过拱门再次来到花圃。
千花争艳万种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李隐无心赏花,只是风来,携带着花的味道,久久萦绕在鼻尖。
风潇潇,树摇摇,花落随风,一瓣便落到了李隐的脸上,轻轻浅浅的蹭过,又随着风蹭到了温幽情的嘴角,轻轻柔柔像极了爱人缱绻的抚摸。
李隐见着那花蹭到了温幽情的唇角便伸手想将其拿下,可风不随她愿,她刚刚伸出手,那花便吹走了,蹭过李隐的指尖。
温幽情勾唇一笑,见着李隐落在半空中的手,调侃道:“你想亲我?”
李隐闻言,顿时红了耳,连忙收回了手,撇过了头,语气淡定的道:“你这回倒是愿意说了?”
说完,她便一直撇过头,不看温幽情一眼,只是泛红的眼角与逐渐泛粉的脖子出卖了她,她方才也慌了神。
温幽情见着李隐这般害羞的模样,似猫挠了般,心中一痒,真想好好逗逗这人,他便道:“你若是想,我也不会拒绝,亦或是你方才是想摸我?”
李隐抓着温幽情的衣服的手,不由得抓得更紧了些,她索性闭了眼,将头埋到了温幽情的怀里,选择了沉默不语。
温幽情见此,笑意更甚,这样的你,倒是真的可爱。
不过,这样的你只能允许我一人见着。
“别生气了,我给你赔个不是,是我错了,不该调侃你,我只是不知你也会这般……”他话未说完,便轻轻一笑。
李隐闻言也睁了眼,她将脸上的血报复性的全蹭到了温幽情的身上,温幽情只乖乖的由着她,不气不恼,嘴角还噙着笑意。
不远处,一处隐秘的角落,传来一声树枝折断的声响,闪过一瞬寒光。
李隐连忙看去,却未见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