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难缠
她等着树下的人向她总出一步,等着那人伸出手来,可那人依旧不为所动,李隐不禁微皱眉头,这人莫非是逗她玩的,诚心欺她一回?
这般想着李隐对温幽情的印象便更差了,温幽情擡头轻轻一笑,他道:“你在等我走向你,你不应该也走向我吗?”
李隐只得小心翼翼的走向前去,步子很缓,即使如此,她依旧是脚底一滑,她连忙伸手抓住了一旁的枝条,树婆娑,枝头轻晃,风萧瑟,迎面而来,拂过少女的发丝,衣角。
她顿时心中就涌起了一股气,她瞪着树下的温幽情道:“你故意的。”
温幽情将李隐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他见李隐面上微气,怒色上脸,染上的红晕,倒有几分像是害羞。
他这才缓步走来,停至树下,对着树上的人,伸出了手,李隐撅着嘴,不情不愿的伸出了手,她刚想调侃温幽情是否能接住她时,那人就一把将她拉了下来,果不其然,两人撞在了一起。
温幽情拉着李隐的手死死不放,李隐想脱身也走不了,她只好被温幽情带着在地上滚了一圈。
衣裙交缠,绕在一起,皆染上尘土,李隐面上也沾了灰,她泛红着眼角,瞪着温幽情,心道,下次再遇到,就拉着这人故意摔一次,将这次给还回去。
温幽情见着李隐这般,倒是面上不惊,定紫山连忙走了过来,她俯下腰身,将二人扶起,她轻轻的拍走了李隐身上的尘土,柔声对着李隐道:“我儿顽劣,你莫要同他一般见识。”
李隐看着面前和母亲一样对自己说话轻声的人,顿时气也消了一些,她看了一眼温幽情轻哼了一声,这才软声道:“本姑娘才不和他一般见识呢。”
定紫山轻轻笑了笑,她拉着温幽默正要将这人带走时,刚起身就遇到了一个对她而言很熟的人,她见着那人先是一愣,随後轻轻一笑。
李隐也望了过去,看见到的是一身白衣,白衣绣着桃花,花粉远看却如血。
……记忆浮出在此,转瞬却又戛然而止,李隐望着茶盏出了神,而一旁的何景就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看的关切,看的仔细。
李隐瞳孔轻颤,回过了神来,树下那人,是温幽情,树上那人,是何景,准确来说是别枝,卿别枝。
她擡眼望向了何景,何景却忽然面色一紧,神色慌乱,着急忙慌的收回了眼神,垂眸望着茶盏。
他动作略有些慌乱的将茶盏拿起,刚要放至唇边,李隐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她道:“你真是何景?”
何景勾唇一笑,面上的病气依旧未退,染着红晕,倒是有着病西施的感觉,晃动而出的茶水落到了何景的唇角,唇瓣润湿,後边显得格外殷红,犹如雪中红梅,醒目显眼,倒又染着几分风韵。
李隐盯着他的唇,何景便又红了耳朵,他一时也不知李隐要做什麽,心中涌起些许期待,但他不敢多想,只好低垂眼眸,尽量掩饰。
李隐道:“茶水,凉了,别喝了吧。”
何景闻言,却是擡手,将那盏茶送到了自己道唇边,他不言一语,但事做的决绝,李隐见着都是一愣,他对着李隐认真道:“这是你请我的第一盏茶。”
李隐听着这话心中略有些不好受,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酸涩感倒是像极了一口因为下雨而溢出的井,雨停了,潮湿散去了,可依旧汩汩的冒着,将寒意留着,留在地上,让天地共见。
她声音低了些,问道:“所以,卿别枝,你真的是何景吗?”
她心中祈祷着这一切与他无关,可天不随她的意愿,何景擡眼看了眼李隐,李隐便心下了然,这人就是何景。
她收回了手,不言其他,起了身,临走时,她停住了脚,看着那位身穿青衣面容带病的人,道:“你,可有苦衷。”
何景闻言,擡眸看着李隐,心中那片干涸的地方,宛如迎来了久违的细雨,他唇角微动,最後还是垂眸闭上了嘴。
李隐便也不再过问,何景不想言说,那就不问了,但,却依旧可以从何景的举止来看,这件事是绝对有着蹊跷,也更加证实了一件事,案子牵扯很多。
碧海立在楼梯旁,站的端庄,她见李隐下来,便问道:“夫人,方才是去见人?”
李隐没有隐瞒,便点了点头,她道:“一位故人。”
碧海闻言,轻皱眉头,她道:“公子知晓了,会不高兴的,夫人,日後还是不要单独见外了吧。”
李隐轻挑眉头这不问对方是男是女,只是不让她见人?
温幽情怎麽这麽霸道呢。
她并不怎麽在意这句话,想到了记忆里温幽情那恶趣味的举动,她笑了,便顺口答道:“他若生气,就让他气着吧。”
出了楼,李隐便也消了玩乐的心思,她问向一旁的碧海道:“你可知戚府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