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隐陷入沉思,许久後,她认真道:“那我只要毁了这桩婚不就好了。”
裕陵道:“说的容易,可有对策?”
李隐点了点头道:“自然是有啊,不过……”她狡黠一笑凑到了裕陵的耳边说道。
裕陵也将身子凑了过去,闻言脸色微变,待李隐说完,她面露犹豫道:“这事,我做不来。”
李隐道:“我知啊,所以剩下的一个月里我替你,但到了时间必须还回来。”
裕陵点了点头道:“成交。”
她刚说完这句话,面前的人突然倒了下去,李隐的头在离床柱子还有一掌之距时,裕陵伸手托住了李隐的头。
她喃喃道:“倒是我多此一举了,你怎麽这麽信任我呢。”
房中燃起熏香,紫烟悄绕屋中,如丝如缕轻挠李隐的鼻尖,猛然窜上心头。
李隐羽睫轻颤,微微转醒,一醒来就立刻捂住了鼻子,这个熏香有一股淡淡的橘子味,李隐闻着就觉得有点恶心。
不知为何她总是受不了这股味道,一闻着就有点泛恶心。
起了身,才见自己正穿着一件青色衣,面料柔和,边有金线,显着贵气。
李隐伸了一个懒腰,又轻轻挥散眼前的一缕青烟,随意拿着桌上的两只玉簪盘发一插。
便连忙打开了门窗,风来轻过,拂过发梢,撩起衣角,竹香阵阵洗去浓香,轻香浅淡却韵味绵长。
天色此时,正日当空,遍地浮光,落在身上,倍感暖洋。
李隐不紧不慢的走着,刚出了院子就见到了一个迎面而来的熟人,羽素。
羽素见到李隐,先是一愣随後面露急切,她道:“小姐,怎麽又穿的如此的素啊,往常就算了,可今天不可啊,今天可是一个大日子啊。”
李隐闻言道:“大日子,什麽的日子?”
羽素语速急切的道:“前几日,降下圣旨,今日是温家来瞧人了。”
李隐点了点道“哦,我还以为什麽大日子了,原来是这个啊,好说,就穿这个,刚刚好。”
羽素不可置信的一愣“啊?”上次小姐穿的也是这身然後砸自己和何家大公子的婚事,如今怕不是又要闹事了吧。
她一下急得跪了下来,拉着李隐的衣服道:“小姐,这回真不能闹啊,不然要没脑袋的啊。”
李隐见状一把扶住羽素,将人拉起来道:“我看起来有这麽像个不懂大局,审时度势的人吗?”
羽素认真的点了点头。
李隐:“……”
羽素拉着李隐就想走到院子里去,但却被人一把拉住,李隐对着羽素道:“放心好了,这回真不闹,我不忘你的规矩,你也不能忘了我的规矩。”
羽素闻言看着李隐点了点头,小姐不让丫鬟进房,这是八年前定下的规矩,府中的下人都守着,自己刚刚一下子着急,差点就犯了错了。
李隐松开了拉着人的手,她轻轻摸了摸羽素的头道:“走了。”
羽素依旧忧心忡忡,再三犹豫後,她深吸一口气道:“小姐,这太素了,要不还是去夫人那里添点吧。”
李隐绕过拱门行到花圃,伸手摘了一株红色的山茶花较为随意的往头上一插道:“这样如何,够艳了吗?”
玉簪素雅,和着丹青点墨般的面容,也是极为相配,青衣墨发,其实要说不足也是那衣袖上的金线,过于亮眼,若是换作银线倒是更为和洽。
如松坚韧,如玉无瑕,眉眼含笑,温润流波,是一种不喧哗的美,美的无声,这样似乎倒也不错,但平添一朵艳花,艳是艳了就是打破了这种平衡,多了分俗气。
羽素知道小姐这多半是要捉弄她了。
但李隐问的真切,看着羽素似乎是希望得到夸赞,眼睛亮晶晶的。
羽素叹气一声,连忙将花拿了下来,她道:“还是就原样吧,突然感觉那样也挺好看的了。”
李隐一笑道:“嗯,现在你也有眼光了。”
羽素:“……”
七拐八绕,她们最终来到了客堂,在门外,羽素停了步子,就见到自家的小姐也停住了脚步,鬼鬼祟祟的躲到了门边。
看着那门角微露的绿色衣角,温幽情唇角微勾,身旁的竹难任也闭上了嘴,见二人不说话,李窗明也不说话了。
向着温幽情的视线看去,见到的是一道绿色的衣角。
李隐正将耳朵贴在门上时,这屋里就陷入死寂,刚想明白出了什麽事,只一低头看到自己的裙角,便知晓了缘由。
这风来的可真巧,绿色的裙摆在风中调皮的动着,真是天在助她,正想着如何留个不好的印象呢。
她察觉到了目光,现在出去时机正好,于是她缓缓从门後探出脑袋,对着李窗明一笑道:“父亲。”
李窗明顿时脸色一白,用眼角的馀光看向一旁坐着的两人,见到两人没什麽怒意才微松一口气。
他向李隐传了个眼神,示意李隐过来。
李隐看着脑袋一歪问道:“父亲是想让我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