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她便明白了始终。
李清露原是个世家大族之女,门楣高,又容貌好,可在天子脚下,依旧无故被人灭门,全家几百口人上下,只单单留了她一个。
她被诬陷是谋杀全家的凶手,面临入狱的风险,情急之下,一位好友为她发声,没过多久两人便成了婚,可李清露依旧想查出灭门之人。
二人查了三年毫无进展,可与案子不同的是李清露的肚子,在她过门的第八个月就要临盆了,一时谣言四起,李清露成为了世家之女的耻辱,不洁,辱门风,甚至有人故意言,李家人死了,都是被这人败坏门风给气死的。
如此荒唐的言论,倒也有人信,李隐看到此处时,不由得挑了眉,心觉荒唐。
月圆之日,生下了一女,云不隐于月,故而取名为李云月。
李隐观到此处,心似乎慢了,她垂下了眼眸,掩去心中的莫名情绪,继续看着,一页页翻过。
李清露的丈夫没过多久又被人蓄意弹劾,罢官在家,而她却突然被诏入皇城,每每都是夜出,这般的状态持续三个月後,李清露的丈夫,李代忽死家中。
李清露,出家为尼,落在了皇家的尼姑庵,後便不知踪迹了。
李隐将最後一页纸翻了过去,便将这一沓纸放在了桌上,这些记录得很详细,李隐看的时候只看大概。
李清露的经历和她像的地方只有抄家那一块,可自己能活下来是靠的温幽情,那李清露能活下来,靠得是美貌?
毕竟,纸上论起那人的外貌,都是画中仙,人间月,且经常被人论起。
能被人谈论的未出阁的世家深闺之人,多半不是容貌倾城就是才艺傍身,可纸上还记,李清露曾在贵妃面前跳过一舞,得到了赏识,故而李隐大胆猜测这人有着才艺,且才艺不仅只是跳舞还有其他,这人是个妥妥的才女。
戚世絮静静的盯着李隐看着,在李隐看着纸张时他不言一语,直到李隐看完他才开口道:“师父整理这些,是怀疑当今的皇族和李清露,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隐垂下了眼眸,股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感如同涨潮般,在李隐心中缓缓的漫延。
这感觉来得太过莫名,裹挟着一股忧愁与窒息,她很不喜欢,她道:“这案子是十八年前的,李代查了三年没结果,我们也是照样的,我对除我的事,并不关心,我不会去查那个案子。”
戚世絮闻言,垂下了眼眸,他方才说的话不假,但有着私心,他想帮师父把案子继续默默的查下去。
李隐擡眼望向了戚世絮,她道:“你心中有苦闷,若要借酒消去,我可陪你。”
这话如同一个小小的锤子,锤在了戚世絮的心面上,激起了阵阵水花,他面上一红,点了点头。
风裹挟着寒意,轻轻的吹过,却吹不散戚世絮心中的燥热,他有话想对李隐说,可,他不敢。
他带着凉风吹了三下,便擡脚走向了桌,轻轻蹲下,伸手轻轻敲敲,几声“哒哒”的声响过後,木板翘起了边,他伸手拿下,在里拿出了一坛酒。
他将木板合上,又将酒坛放置桌上,起身,将密封的线拆开,便又将酒水倒出,倒在茶杯之中。
酒香似荷,闻若夏日,这是何花酿,且和锦城上好何花酿的风味一般无二,闻得出,保存的人,别有心思,是个懂行的。
戚世絮见李隐感兴趣便解释道:“这是师父放的,他最喜这些。”
他说着递了一杯酒,递到了李隐的面前,李隐伸手接过,她轻轻的抿了一口,熟悉的酒香漫延在口中,清甜又清烈。
戚世絮则是举杯,望着窗外的孤月,一口喝下,一杯接一杯,李隐望着他却不做任何劝阻。
只是在戚世絮喝完第十杯时,李隐还是伸手止住了他,她道:“酒多伤身,十杯够了。”
戚世絮的面颊已经绯红,整个人身上绕着一股淡淡的酒香,他望着李隐,视线有些模糊,他看不太清,便凑近了李隐些。
他盯着李隐看着,看了好一会,他突然一笑,道:“仙女……”说着便伸手拉住了李隐的袖子,二人便凑得更近了。
他低垂着眼,发丝蹭在了李隐的肩上,他幽幽说了句“我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