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
本王,到底是哪里不如你。
他手紧紧的握成拳,骨头咯噔作响。
温幽情出了院子,一阵寒风,便悄然袭面。
风清气凉,可迎在面上却是,无法浇灭那心中已经窜得老高的焰火。
身旁跟着的人,时时刻刻的留意着主子的反应,他观察的仔细,方才还察觉到了主子那紧紧握住的匕首,故而他敢断定,主子一定是在气头上。
因此他默默的退了一步,只是,这次运气却没有之前那麽好了,温幽情眼角的馀光瞥到了他,温幽情语气里冷淡的道了句“自己去领罚。”
那人见着温幽情慢下了步子,心都已经悬了起来,最後只是听到了句领罚,便长舒了一口气,低着头,应道:“是。”
暗道之中,李寻着火光走着,地带略潮湿,空气漫着泥土味,地上也变得有些粘腻。
墙上嵌着烛火,焰火摇曳,宛如起舞,昏黄灯下,将李隐的身影拉得极长,黑色的身影便轻悄的覆盖在地上。
李隐走着走着,便断了路,眼前只是一面石墙,李隐伸手轻轻的敲了敲,只听见几声“嗒嗒”的沉闷声响。
李隐擡头看了一眼,头上有一处略微薄了些,她轻轻一笑,不动声色。
随即面上,便轻轻皱眉,似像是在想着该如何出去时,在她沉思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却从上方,传了出来。
那道声音,略苍老,却带着一股亲切感,让人听着很是安心,“欸,你这娃娃,就不知道看看头上吗?”
李隐闻言,会心一笑,她道:“师父。”
那人笑了笑,随後,一把绳子便被甩了下来,头上也传来了一道略微细小的微光。
李隐轻轻扯了扯,随後才拉住绳子,手上使上力气,只是不等她翻身,那上方的人,便一把用力,将她给一把拉了上去。
那人力气很大,李隐倒是被甩到了草地上,面上也碰了灰。
这里是个很大的院落,院子里灯火通明,处处绕着烛火,特别是李隐方才的那个位置是直接围了一圈。
她撑着手,微起了身,坐在了地上,偏头看向了那个拉她上来的老头。
老头白首,胡子斑白,面上俨然留着岁月的痕迹,眼角的皱纹,密密的,可那双略微上挑的丹凤眼,倒是好看得出奇。
一袭麻布衣,不与人谈金钱眼,一蓑游生平,不出山林观民生。
这是李隐对师父的刻板印象,如今这个老头居然出来了,还到了这里。
一想到了自己杀了人的事,面对老头,她心里是有些犯怵的,可若是让她去选,她依旧会这般做,毕竟既然做了,那就没什麽可悔过的。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老头并没有问这个,而是对她的行动,提出了赞扬“很好,乖娃娃,你做了一个很好的决定,为师甚是欣慰。”
李隐闻言,略有些茫然的看向了老头,老头笑了,眼角的皱纹微微扬起,他伸手捋了捋胡子,随後道:“你这娃娃,不是做了一个离开那小子的举动吗?”
李隐闻此,这才明白老头说的是什麽意思了,她道:“我与温……师兄,只是交易合作并无其他,师父大可放心。”
老头闻言,乐了,他微挑眉头,道:“你们都亲了抱了,还未动真心?”
李隐闻言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未曾想过,但此刻也是木讷的点了点头,眼下,离去去意已绝,事已开弓,必无回头,再者,她已经不想和温幽情再有任何瓜葛了。
她们这样已是两清,她垂了眼眸,这一切,全被老头看得一清二楚,他语重心长道:“那小子是个不好惹的,像个膏药,你日後还是换个身份,姓名再出来吧。”
李隐闻言,点了点头,她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三日之内,找到合适的身份,再改头换面。”
老头闻言,狡黠一笑,他松了手,放了抓着的一缕胡子,随後,伸手探向衣襟,从里面摸出了一个身份名录。
那书略微有些薄,他只是轻轻打开,又伸手翻了翻,不出二页就停了下来,他将那页纸张,递到了李隐的面前,随後伸手指了上去。
对着一个叫“莉亚莎”的人,他弱了声道:“这是西疆来得使者,前几日刚刚落到了河里,却不幸的死了,这人还是上供来的公主,前来和亲的,那些人正需一个美人人顶替,这不,师父报了你的姓名,那人便送了为师一袋黄金。”
李隐:“……”
所以,她这个身份,是老头把她卖过去的,她在听到公主时,就应该提高警惕的,真是……
不过,老头,以前不是从来不观金银,不看财宝的吗,如今怎麽又看了?
这般好奇,她便问道:“师父,不是从来不看这些俗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