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数学,该看语文了,刘北北翻找作业的时候,书包里叮铃咣当,刘壮好奇地凑过去:“里面装的什麽啊?”
“香薰,”刘北北把作业递给云锦,又从书包里掏出几个做成鸡尾酒造型的小瓶子,“我同学给我的。”
“哟,新加坡司令,莫吉托,血腥玛丽。”刘壮立刻叫出几款鸡尾酒的名字。
刘北北眼睛一亮:“爸爸好厉害,竟然全都认识!”
“这算什麽,爸爸和你华叔叔,当年可是在酒吧工作过的。”刘壮得意道,“这些酒我都喝腻了,当然一眼就认得出来。”
刘北北:“难怪你这麽胖,肯定是当初喝了太多酒。”
刘壮瞪眼:“胡说,我那个时候可瘦了,跟竹竿差不多,是後来有了你,我太开心了才幸福肥的。”
刘北北立刻看向云锦:“真的吗小姨。”
“他们在酒吧上班的时候,我才十八岁,还在山里读书,”云锦轻笑,“所以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刘北北摸摸鼻子:“好吧。”
“那个时候天天在酒吧兼职,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谁能想到今天会过上这样的生活,对了……”刘壮感慨两句,突然看向华程,“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有人闹事,在酒吧里又打又砸,你还被乱飞的瓶子砸到了脑袋。”
刘北北震惊:“还有这样的事吗?”
“当然有,我记得可清楚了,当时我请假两个月,第二天正好回酒吧销假,然後就听说了你受伤的事,”刘壮越说,回忆就越清晰,“当时是几号来着……对对对,9月6号,哎哟跟今天撞日子了!华程,今天是你飞来横祸的十二周年!”
刘壮说完,忍不住大笑起来。
华程觉得他很无聊,问云锦要不要吃甜点。
云锦摇了摇头,刚要开口说话,刘壮就拉了她一下:“你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云锦点头。
刘壮震惊了:“这你都知道?华程怎麽什麽都告诉你!”
“不是他说的,是你。”
刘壮更震惊了:“我?怎麽可能!我都是刚刚想起来。”
云锦笑了一声:“2014年的高三暑假,刚认识你们的时候,你就跟我讲过了,而且不止讲了这些。”
刘壮:“……”
万万没想到,碎嘴子竟是他自己。
刘壮尴尬地笑笑:“你记性也太好了,11年前跟你说的事,你到现在还记得。”
“高材生的记性本来就好。”华程接话,很为自己老婆骄傲。
云锦懒得理他们,检查完作业就起身往外走去。
刚走出偏厅时,她听到刘北北问刘壮,他和华程是怎麽成为朋友的,接着就听到的刘壮的高谈阔论。
“那当然是他一直求我,我才勉强跟他做朋友的,我一开始其实也不愿意理他,但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觉得他可怜,只好勉为其难跟他好,结果他之後一直赖着我……”
他後面又说了什麽,云锦已经听不清了,因为刘北北锯小提琴的声音响了起来。
云锦果断走进厨房,砰地一声把门拉上。
陈月琴正站在沸腾的养生壶前发呆,一听到门响激灵一下,赶紧把火关了:“来了啊,正好红枣茶煮好了,你拿个杯子。”
云锦答应一声,见她还是心不在焉的,索性把她拉到一边,自己倒茶喝。
热腾腾的茶注入杯子里,袅袅的白烟为明亮的厨房加了一层滤镜,云锦小心翼翼地吹了几下,轻轻抿了一口。
“好喝。”她笑着说。
灯光下,陈月琴看着她漂亮的眼睛,生出些许感慨:“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十九岁,又瘦又小的,那时候也是生理痛,蜷在床上喝我煮的红枣茶,一眨眼也这麽多年过去了……”
云锦捧着茶,看着里面漂浮的小小姜末,笑道:“真是好久没喝了。”
“我一整个暑假都在国外,确实好久没给你煮了,你多喝一点。”
“好。”
陈月琴看着她沉静的眉眼,纠结半天还是从兜里掏出两粒药。
云锦看到药顿了顿,不明所以地看向陈月琴。
“我在洗手间找到的。”陈月琴尽可能镇定。
云锦恍然,解释:“是华程的靶向药,估计是刚才吃药的时候,不小心洒了。”
“他为什麽要躲在洗手间吃?”陈月琴面露担忧,“是不是这个药有什麽问题?”
“药没有问题,他只是怕吃得太频繁,会让我们担心,所以不仅偷偷躲起来吃,还把药装进维生素的瓶子里,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云锦说到一半,忍不住评价,“跟有病似的。”
陈月琴被她的说法逗笑,只是眉宇间透着一丝忧郁:“两个月没见,他好像比之前更爱笑丶更活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云锦:“嗯,装的。”
偏厅里,华程突然觉得後脑勺生凉,如果不是肿瘤在作妖,那就是云锦在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