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头电话挂断,汤慈转过头来,手上端着个小瓷盘,上面放着个刚烤好的扇贝:“你要不要吃扇贝?”
“你不吃?”
“我等第二批。”汤慈说着,把小瓷盘放到了他的桌前。
盛毓掀眸,看到服务员才将第二批的扇贝摆上烤架,烤熟还需要一些时间。
汤慈转过头去,继续吃自己的玉米粒。
毛衣的下摆忽地被拽了拽,她只好再次转头,看到盛毓盘子里的扇贝完好无损,催促:“你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盛毓手肘支着桌子,闲闲问她:“上菜先给我吃,这麽照顾我啊?”
汤慈顿住,讷讷扫了一眼热闹的席间。
盛毓坐在她旁边,和其他男生离得不远也不近,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疏离感。倒不是说他不合群,相反他很受欢迎,男生们开啓任何话题,他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只不过,他不主动开啓话题,也没怎麽主动拿吃的。
汤慈想了想,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怕你想吃什麽不好意思拿。”
盛毓无声掀起了唇角,不置可否:“那就麻烦你照顾我了。”
伴随着油脂滋滋响动声里,肉串接连下了几盘,桌上气氛彻底热闹起来。
有人提议玩游戏。
桌上餐盘琳琅满目,大型桌游伸展不开,最终大家一致决定,摇骰子玩真心话大冒险。
一人拿一个骰子,摇出最大点位的人惩罚最小点位的人。
汤慈最不擅长这类拼运气的小游戏,总输,还没等她想到退出游戏的借口,手里就被江蝉塞进来一个骰盅。
提议玩游戏的男生说完开始,衆人纷纷在桌面上摇晃骰盅。
在盖上骰盅时,汤慈看到骰子的点数是五,为了保持这个点数,她只象征性地晃了两下骰盅。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
汤慈侧目时耳热。
盛毓冲着她的骰盅眨眼:“耍赖?”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线,对面的女生闻声看了过来,汤慈想也没想瞪了他一眼。
她眼睛圆,在灯下显得很亮,这一眼看不出威胁,像嗔怪。
盛毓举手投降:“好汤慈,你要是输给我,我放你一马。”
听到这个称呼,汤慈倏尔别过头,红着耳尖没接话。
即便这样,汤慈因为盛毓的话放松了精神,第一局摇出了最高点位,惩罚最低点位的宋恪。
宋恪思忖几秒选了真心话。
汤慈拿过印着真心话那叠纸牌,选了一个较为平和的问题:“请说出对你影响最大的人,并解释原因。”
宋恪先是朝汤慈旁边的盛毓看了一眼,然後才转向汤慈:“你。”
汤慈呼吸顿住,有些懵然。
坐在宋恪旁边的同学开始起哄,更有甚者还吹了声口哨。
“班长,说说为什麽啊?”
“人汤慈对你影响什麽了?”
……
起哄声稍停,宋恪才放下酒杯,微垂着眼皮回忆:“上初中那会儿,我爸妈离婚,没人管,当时那个学校也烂,我索性就开始心安理得混日子。”
他顿了顿,看着汤慈的眼睛:“记得初二有一次我又考了倒数第一,开家长会,我给我爸妈都打了电话,他们听说我的成绩後分别大骂了我一顿,一直到家长会开完也没来。”
“我那时候年纪小,爱面子,躲在楼梯间哭,你正好路过,看见我手里的数学卷只有27分,以为我因为这个哭,你当时应该挺尴尬的,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走,就给了我一包纸巾和你满分的卷子。”
“等我接了过去,你说一次的失败不代表什麽,你未来还有很多次机会,现在灰心太早了。”说到这儿,宋恪笑了一下:“其实那个时候别说未来,我连课本学到哪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