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毓还没说话,中年男人嗤笑道:“现在的员工都是怎麽回事,一点破事居然都要亲自打扰老板。”
汤慈拎着电脑包的指尖收紧:“抱歉,打扰您了。”
“站住。”
盛毓脸色很不好看,大概是因为她自顾自来求情的原因。
汤慈脚步停下:“您还有事吗?”
“快下雨了,”盛毓不由分说地将她手里的包拿了过去:“一起回家。”
中年男人瞬时瞪大眼,尴尬地笑了声:“盛总,这位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盛毓不置可否地睨了他一眼:“林叔,您请便。”
电梯缓缓下行,玻璃幕墙外是暗淡下来的天色,薄薄的乌云铺满天际。
轿厢内的气氛也似暴雨前的闷燥。
两人谁都没说话。
汤慈看着外面的霓虹。
馀光瞟到盛毓拿着手机回信息。
刚刚那件事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汤慈倏尔想起高中时,盛毓骑车载她回家的那个夜晚。
她去扶摔倒在地的卖花的老人,盛毓骂她多管闲事,可最终将车子扶起来的人是他,偷偷往老人包里塞钱的人也是他。
这麽一件小事。
他恐怕早就忘了吧。
汤慈想得出神,出电梯时没注意到盛毓停下来的脚步,直接撞在了他身上。
“生我的气?”盛毓将她堵在电梯外狭小的通道口,低眸问。
汤慈知道自己没资格,低着头说:“没有。”
盛毓捏着她的下颌逼她擡头:“你知道我没错。”
汤慈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瞳孔,呼吸稍顿:“我就是…觉得你变了。”
盛毓脸色很沉,松开她走进夜色里:“或许你从来就没了解过我。”
汤慈预约了周末去医院例行复查,顺便补充一下吃完的药。
早上出门前,她和盛毓在客厅撞见,盛毓最近加班严重,几乎每个周末都没有空闲。
“去哪?”盛毓问。
上次短暂的争执已经过去了三天,她和盛毓相处时莫名变得客气,像是隔了一层薄膜。
“去医院复查。”汤慈说着将接满水的杯子放进包内。
“复查什麽?”盛毓系衬衫扣子的动作停下。
汤慈抓着托特包的肩带说:“例行复查。”她抿了抿嘴唇,语气缓了下来:“没什麽事的。”
盛毓不置可否地点头:“送你?”
怕耽误他工作,汤慈拿出手机:“我打车就行。”
盛毓没回答,从衣架上扯下西装外套,率先推开门走了出去。
汤慈哽着喉咙跟上。
大门外,盛毓已经将外套穿好,按下电梯下行键。
“这个时间怎麽都打不到车啊…”汤慈关上大门,把手机放回包里咕哝道:“不然还是你送我吧?”
电梯门打开,盛毓走进去:“小区门口通地铁。”
“……”
汤慈垂着脑袋跟进去:“对哦,我差点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