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慈听着大家热络的讨论,摩挲着马克杯没说话。
谈论声一直到上班时间才停,大家正要回办公区,大门处的电梯叮的一声到站。
何骁亲自下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朝茶水间方向走了两步:“小汤,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好的,何总。”汤慈说完,侧目朝设计部经理的办公室扫了一眼。
门没关,齐祖正脸色发黑地看着她。
汤慈心口一紧,快步和何总进了电梯。
“这次你们组受了大委屈,我已经处理过齐祖了。”办公室的门一关上,何骁就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应该看出来了,我很看重你的能力,有意培养你往上走。”
“谢谢您的赏识,”汤慈直视他的目光:“我只能尽量提升我的技术,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何骁笑了笑,又问了一些工作上的问题,就让汤慈下了楼。
正好赶上部门开会,齐祖见她从总裁办回来,免不了旁敲侧击讥讽了几句。
汤慈只得在心里默默叹气。
日子不咸不淡地朝前走,五月中旬,南岭的栀子纷纷开花。
蒋征的生日就在这个周日,汤慈收到邀请函,周六先去字画市场挑了幅写意花鸟图给他当生日礼物。
花鸟图本就大尺寸,画框一裱,纸盒一装,拿汤慈手里算得上庞然大物。
生日宴定在近郊山庄,汤慈抱着这庞大礼物,倒了三次地铁,出了站,还得再走近一公里。
郊区绿化繁荣,栀子花开了满街,汤慈一路走过,发梢裙摆都沾上了淡淡的清香,心情也格外舒畅。
她到得算早,庭院内只零星来了几个宾客,看打扮皆出身不菲,汤慈都不认识,也没贸然打招呼,抱着那幅字画朝大门走去。
度假庄园装潢别致,门前连廊上搭着葡萄架,枝叶缠上了雕花立柱,房梁上挂着透明风铃,待风吹过,不时地叮咚叮咚响。
镂空木门漆着鹅黄淡绿的色彩,被阳光一照,亮眼又温馨。
由于工作原因,汤慈有拍照记录的习惯,当下就拿出手机拍了几个场景。
拍完她还意犹未尽地低头查看,一面看,一面抱着纸箱朝门内闯。
手机看的入神,她脚下被门框绊了一下,又很快站稳,但推门时的动作急了些。
门朝室内敞开,汤慈直直撞上一个宽阔的胸膛。
“对不——”话没说完,汤慈就怔住。
决心不再妄想的人居然又跑到她的眼前。
盛毓穿着件浅蓝色衬衫,没束领带,领口开着三粒纽扣,露出平直深凹的锁骨,他顶着阳光眯起眼,模样甚是慵懒。
可等他掀起眼睫,看清撞他的人的面孔,眸中就缓缓结起了冰。
汤慈心下慌乱,抱着纸箱就想朝後退。
盛毓却伸手握住了她的後颈。
察觉到皮肤上微凉的触感,汤慈立刻像被什麽咒语被定在了原地。
“还记得我从前说的话麽?”
汤慈紧紧抱着纸盒,想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曾在小旅馆门外对她撂下的狠话。
她动了动嘴唇,说:“记,记得。”
艳阳不知疲倦地照着,盛毓的神情却回到那个暴雨将至的夜晚,阴鸷地看着她说:“第二次。”
汤慈没办法面对这样的盛毓,低下眼睛颤抖着问:“什麽…”
“这是你第二次闯到我面前,”盛毓按在她後颈的指尖收紧,强迫她擡起头对视:“再有下一次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