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慈转头,看到席静带着几个保安站在身後,立刻松了一口气。
林尧松开她的手臂,却仍挡在她身前,擡眼看着席静,语气不屑:“你们这儿服务员摆个台都不配合,你还好意思报警?”
汤慈抿直了唇线,侧目看了一眼席静,微微摇了摇头。
席静安慰地朝她阖阖眼,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看着林尧笑道:“如果是我们的服务有不周到的地方,那是该骂,但您要是动手,那可这事可就可大可小了。”
林尧撇嘴:“我就是扶了她一下,说动手就过分了吧。”
席静笑:“没有最好,那就不打扰你们玩了,再有什麽需要可以叫我。”
她说着,将汤慈和苗苗都带回了前台,并吩咐保安都来室内坐着。
林尧他们没讨到什麽好处,脸色都挺难看,又打了两三局,就撂下球杆离场。
等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汤慈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懈下来。
时间逼近凌晨十二点钟,店内的客流仍旧没有减少。
陆续有吃完夜宵的年轻人来玩,汤慈因此又多加了半个小时的班,才收拾东西回家。
台球厅外的一条街由于路灯年久失修,昏暗不明,只有一串串红灯笼将路照亮。
汤慈裹紧衣服,加快脚步朝不远处的大路走去。
走到转角处时,她却突然听到细微的嗡鸣声。
起初她并没有在意,直到嗡鸣声越来越近,一辆辆机车在夜色中现了形。
以林尧为首的七八个混混骑着机车,前後堵住了她的去路。
林尧摘下头盔,一双狭窄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过冷光:“既然盛毓不在,你陪我们玩会儿?”
微凉的手心出了汗,汤慈压抑着叠动的胸脯,幅度很小地朝周围看了看,借着灯笼的光线,看到路边堆着的未被清理的树枝。
她几不可查地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捞过几根树枝,用尽全身的力气超林尧掷去。
在林尧侧身躲过时,汤慈趁机从他车旁跑了出去。
汤慈大口呼吸着,一头扎进迷宫一样的暗巷,才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肩膀倏地被一根树枝砸中,小树枝力道不重,却将她的手机创掉在地。
汤慈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去捡,就听到机车碾过手机屏幕的爆破声。
她咬咬牙,没再管手机,抓紧书包肩带,在熟悉的巷子中奔跑起来。
七拐八拐绕过数条巷子,汤慈终于跑向大路。
身体刚被橙黄路灯覆盖,前方嗡嗡开来几条摩托,为首的看见她就摘下头盔朝她开了过来。
汤慈欲哭无泪,只好转身又逃进了巷子里。
秦哲抱着头盔,奇怪地嘀咕一句:“她跑什麽?我长得这麽吓人吗?”
身後一起比赛的朋友也纷纷表示不解。
正疑惑,巷子里又开出两辆车,打眼一看互相都比过赛,林尧满脸戾气,伸手比划着问秦哲:“哥们儿,看见一女孩没,挺瘦的,大概这麽高。”
秦哲顿了一下,笑着耸肩:“没看见。”
林尧啧了一声,对身後的混混擡手:“她还在里面,继续堵。”
说着,一行人嗡嗡开回了巷子内。
等林尧身影消失,秦哲才掏出手机,播出了一个电话,电话过了二十几秒才被接通,听筒内传来酒吧特有的喧嚣动静。
盛毓嗓音微哑,懒声问:“有事?”
秦哲扫了一眼深不见光的巷子,说:“刚看见你小女朋友了,正被林尧带人堵呢。”
听筒内倏地死寂,一秒後,茶几尖锐的摩擦声和盛毓冷厉的声音一道响起:“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