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在群里接了龙,但临近寒假接到了一份兼职,因此没回南岭,那场同学聚会就没能参加。
江蝉点了点头:“但他什麽都没问,整个人看起来挺颓废的,大冬天的就穿了件薄卫衣,脸色很苍白,手腕上还缠着圈纱布,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
汤慈绞紧的指尖开始发麻,眼前闪过盛毓手腕那道狰狞的伤疤。
他说是喝酒不小心划伤的。
所以那个冬天他是喝完了酒,一个人从澳洲飞回了国。
“他坐下後就一直喝酒,听到别人聊到你的名字才有点反应,问你怎麽没来,”江蝉思索着说:“有个也考到首都的男生说,你和宋恪留在首都过年不回来了。”
“後来的事我记不清了,他应该是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走前还把帐结了。”
江蝉看着汤慈血色褪尽的脸庞,迟疑地问:“对不起啊小慈,我当时是不是应该告诉你啊?”
当时他们闹得那麽僵,连周弋阳都删除了她的联系方式,明眼人都看出他们之间的龃龉,因此这种事情自然没人告诉她。
汤慈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
宋恪到的时候,汤慈正好和江蝉回到小炒店,三人在靠窗的卡座坐下,互相聊了几句气氛就热闹起来。
聊到尽兴处,江蝉又叫了一打啤酒,不过只有她自己喝。
汤慈面上已经恢复平静,温声和他们两人聊天,只不过脸色一直有点白。
一顿饭不知不觉吃了三个小时,他们从店里出来时,街上的行人都变得寥寥。
江蝉喝了酒叫了个代驾,上车离开後,宋恪转头问汤慈:“我送你吧。”
汤慈站在路灯下,表情木木的,像是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随便地点了点头:“谢谢你。”
想着她因为身体的原因累了,宋恪没多问,问了地址後就安静开车。
路到转弯时,宋恪瞥向副驾驶的後视镜,眼前却闪过微弱的亮光。
他顿了几秒才意识到汤慈在哭。
她是个习惯压抑情绪的人。
连哭都悄无声息,生怕打扰到别人。
宋恪将纸巾放到她手边,礼貌地没有打扰。
半小时後,车开进紫竹院,停在楼栋门前,汤慈再次转头向他道谢,声音嗡嗡,眼圈发红,但好在是没哭了。
宋恪向她确认:“没事了吧?”
汤慈摇了摇头,手上攥着用过的纸巾,一脸抱歉地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宋恪笑笑,沉默了几秒问:“一直困扰你的难题还是没有解决吗?”
汤慈怔住,片刻後才微微摇头。
“你不妨换个解法。”宋恪看着她说:“记得高中时你给我讲题,你说那些所谓的难题都不止一种解法。”
宋恪温声道:“我想人生的难题也一样。”
汤慈呼吸顿住。
宋恪笑了声:“这次换我当次学霸。”
汤慈听着他轻松的语气,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谢谢你,班长,我会好好想想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互道晚安,宋恪看着汤慈的背影进入大堂,怅然地叹了声气,正准备驱车离开,视线收回时看到副驾座椅边掉落的钥匙。
他将其拾起,下车朝大堂走去。
大堂靠近电梯的灯坏了,越往里走光线越暗。
汤慈快要走到电梯时才看到电梯外站着的盛毓。
对上视线的瞬间,她心口陡然一跳,开口时嗓音发虚:“你怎麽在这儿?”
“我不能在这?”盛毓双手插着兜,幽沉的瞳孔自上而下睨着她。
汤慈向他走了一步,嗓音局促:“我没有这麽说。”
盛毓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脸,忽然伸手在她红得明显的眼睑上蹭了蹭:“晚饭好吃麽。”
汤慈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惶惶点了点头。
身後忽地传来一道脚步声,在安静的大堂格外清晰。
汤慈下意识转头,下颌却被有力的掌心箍住,一动也不能动。
她嘴唇张了张,还未发出声音。
盛毓就捧着她的脸,很凶地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