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拖累他就继续做个聪明人。”盛宏说完没再理会她,上了车吩咐司机离开。
盛宏的声音又低又冷,如蛇吐信,叫汤慈听得心惊胆战,看着SUV就开出了街角,她的双手也没能回温。
冷意包裹全身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下班,回家後,汤慈随便吃了晚饭洗过澡,就躲进温暖的床铺。
可即便是这样,她的手脚还是一片冰凉。
卧室落地窗外的天幕从深蓝变成浓黑,星星点点的霓虹散落其中,几乎要被吞噬干净。
汤慈恍惚间又回到了高考後的那个夏天,燥热天气,蝉鸣不止,她的身上却和现在一样始终积攒不到温度。
半睡半醒间,背後传来衣物摩擦的动静,汤慈困倦地擡了擡眼皮,等身後的人将手臂环在她的腰腹,她才彻底醒来。
她才动了动胳膊,盛毓低沉的声音就从头顶响起:“没睡着?”
她摇了摇头,手肘撑着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
盛毓没急着躺下来,支着手肘垂眸看她,嗓音隐约带笑:“——还是说专门等我回家?”
汤慈看着他眼下的青黑,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闷声问:“公司的问题解决了吗?”
盛毓眉心微拢,搭在她腰侧的掌心轻拍了拍:“快了。”
“快了是多久啊?”她追问。
“想帮老公解决?”盛毓喉咙滚出声低笑。
“可以吗?”汤慈眨了眨眼睛:“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盛毓收起轻佻的表情:“你没必要想这个,这事我能解决。”
“即便是帮不上忙,”汤慈顿了顿,哽着嗓音说:“我也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盛毓眼睛瞬间眯了起来,握着她的下颌轻擡:“盛宏找你了?”
眉心重重一跳,汤慈惊讶于他的敏锐,六神无主地点了点头。
“再碰见就让他滚。”盛毓明显生气了,锋利的眉毛紧紧蹙着,警告似地对她说:“以後不准再听他说一句废话。”
“可……”
“可什麽?”盛毓熠黑的瞳孔紧盯着她:“你想听他的建议,像之前一样离开我,好成全我是吧。”
他的话音刚落,汤慈的唇瓣瞬间抿紧。
混乱了一天的大脑,在这一刻才有了一丝清明。
不管怎麽样,这次她不想和盛毓分开。
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握在她腰间的手逐渐收紧,直至到了疼的地步。
盛毓眸光彻底冷下来,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汤慈,我应该还没跟你说过,以後无论发生什麽,我不可能再放你离开。”
不等汤慈再说话,盛毓手臂将她搂进怀里,揉了把她的脑袋:“现在先睡觉。”
汤慈听着他胸膛内传来的有力的心跳,惴惴不安的情绪奇异地缓和下来,在他怀里嗯了一声,擡手回抱住了他的腰。
云栖员工辱华事件于翌日再次升级。
只是这次令谁都没想到的是,热搜词条竟直接将矛头指向了盛毓。
【#云栖总裁盛某曾殴打亲生父亲,疑似是反社会人格#】
汤慈僵着指尖点开词条下的图片,看到了曾经令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汤慈至今都不清楚,那天在盛家的书房,盛毓拿着水果刀指向盛宏的那一刻,他是否真的想杀掉这个逼死他母亲的凶手。
可即便他当时只是抱着威胁的态度,但图片中他狠戾的神情足够让人不寒而栗。
这次汤慈甚至没敢点开评论区。
盛毓自醒来,手机就震动不停,接电话的间隙,他已经快速收拾整齐,准备赶往澳洲总部。
汤慈在他的电话声中得知,公司已经联系好了爆料的员工与媒体公司,他现在就过去谈判起诉。
盛毓在玄关躬身系领带,起身时,在期期艾艾跟在他身侧的汤慈颊边亲了一下:“在家乖乖等我。”
汤慈搓着脸送他出门,心下一片怅然。
一整天她工作都心不在焉,时不时就要点开手机,看盛毓有没有发来消息,可惜两人的对话框一直处于安静状态。
临近下班时,她却意外接到了宋恪的电话。
宋恪带女朋友回南岭见家长,想到之前参加学校活动时的承诺,他给汤慈和江蝉都发了消息,约她们一起吃晚饭。
江蝉正处于换工作的间隙,二话不说就买了高铁票赶回南岭,顺便在家休息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