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跟周恪同居,理由是:我没有跟你同居的理由。
周恪明白他的意思,也明白自己现在说什麽都不可能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
他没法斩钉截铁地说出“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这样的告白,就算说了,方晏春也不可能接受,更何况,谁能证明他们之间真的是爱呢?
不住在一起也好,他们之间的羁绊已经足够深,给彼此一点空间,好过一起沉沦至深渊。
搬了家,重整了旗鼓。
方晏春像没事人一样上班下班,偶尔跟周恪做a。
案件的调查已经结束,证据确凿的事,没必要浪费更多的警力。现在就只等着法院的判决,等着方晏春父亲走向那条由他自己铺就的路。
半个月,方晏春去医院看过他妈六次,但他妈受了很大的刺激,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即便他等到她醒来,她也拒绝和他说话。
母子俩就这麽沉默着,谁都不去主动提及家里发生的事,好像只要不提,就没发生过。
可最终方晏春还是先忍不住了。
“那天我爸要是不动手,杀人的就会是我。”他离开前,站在病房门口,“你视为权威的神父,这麽多年不知道对多少孩子伸出了恶心的手,我为自己,也为所有死在那个祭坛後面的年轻的灵魂,我一定要杀了他。”
方母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眼神涣散,久久不能言语。
“妈。”方晏春说,“主真的曾经带给你平静吗?还是你本身就背负着什麽我不知道的罪,只是在寻求心理安慰?”
他等待着母亲的回答,最後等来的只是一串眼泪。
因为那一串眼泪,他开始确信,他妈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天之後,方晏春没再去医院。
一来是工作开始忙了起来,二来他不知道两人见面还能怎麽办。
方晏春始终觉得神父死得其所,打着宗教信仰的旗号谋私的人,就该死在十字架的见证下。
他努力平静地度过每一天,忙忙碌碌,和身边每一个人没什麽区别。
直到曲辉再次出现,这种僞装出来的平静被打破了。
那天傍晚,方晏春难得没有加班。
他迎着夕阳走出写字楼,一眼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宾利。
曲辉下了车,走向他。
“你还好吗?”曲辉问。
方晏春凝视着他,半晌开口问:“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
“我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曲辉说,“我很抱歉。如果可以,我想代替我的家里人弥补你。”
方晏春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从轻声嗤笑到放声大笑。
他对曲辉说:“你和你的家人都太傲慢了。我不相信聪明的曲总会不知道,你这样出现,说这样的话,只会让受害者再被捅一刀。滚,好吗?离我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