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晏春开始事无巨细地向他讲述自己八个月来的经历,如何在大兴安岭的雪地里被狼蹲点丶如何在呼伦贝尔的大草原上和壮实的汉子饮酒。
周恪听得脸色更阴沉了:“你和别人睡过了?”
方晏春无声地笑,侧头看他:“你害怕我和别人睡?”
起先,周恪只是沉默,後来他一跃而起,压在了方晏春身上:“我会杀了你。”
方晏春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心口一阵潮湿,擡手抱住了对方。
周恪被他拽着,趴在他身上,这突如其来的温存让他有些晃神。
“你和别人睡过吗?”方晏春问。
“当然。不然你指望我为你守身?”周恪故意夸大其词,“个顶个的骚。”
方晏春的下巴抵在他汗涔涔的肩膀上,带着笑意问:“比我还骚?”
“是。”
“那你也掐他们脖子吗?也想剥了他们的皮当衣服穿?”方晏春问他,“他们高c的时候,叫得好听吗?会有人求你再快一点吗?”
“方晏春,差不多得了。”周恪语气冷硬,“这是我的隐私。”
他有点不高兴,对方显然对此时没那麽介意——要麽是不在乎,要麽是没当真。
周恪拿不准究竟是哪个。
“你的隐私难道不是很想我吗?”
“……”周恪无语。
他发现八个月,这个人真的变了很多,可能在外面遇到的人多了,经历的事多了,都开始没脸没皮起来了。
“你知道的话,就不要问那些无聊的问题。”
方晏春释然地笑了,然後狠狠咬住周恪的肩膀:“周总真是……得理不饶人。”
周恪吃痛,但也只是皱了皱眉,任由对方狗一样在自己身上做标记。
“想在你脖子上留个印。”方晏春说,“或者在你那根东西上纹个我名字。”
“少幻想不存在的情敌,多正视自己的问题。”
周恪把他拉起来,两人借着月光看彼此。
“晒成黑狗了。”
“狗不是你吗?”方晏春说,“我是你主人。”
“八个月,你想过我吗?”
面对极速转弯的话题,方晏春一时有些哽咽。
他吞咽口水,喉结抖动。
“你说呢?”
周恪的目光落在方晏春身上,刚刚他就发现,这人有了纹身。
当然,纹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在腰侧和左大腿上各纹了一支箭。就像当初周恪给他拍的那张照片一样——躺在棺木里的圣塞巴斯蒂安。
“我真的想杀了你。”周恪轻抚着他的纹身说,“把你锁在衣柜里。”
“周恪。”方晏春低下头,像是想了很久才终于愿意说出口,“要不是你,我不会回来。以前我总说,我没那麽脆弱,但谁遇上我家里这种事,也都没法真坚强到一点事没有。”
他停顿片刻,用力地咬了咬嘴唇:“要不是想和你好,我不会有这八个月。”
要不是因为这世上还有个叫周恪的人,方晏春已经死在八个月前了。
“我现在还能回来吗?”方晏春问,“这里还有我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