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溯将人拉回寝殿,刚走进去,捂住的手抽离,他站在殿外,一双眼看着她。她直接说:“你对他们说那句话,是在暗示他们你的身份。”
成镜没有否认。
“你不在乎我对你做的一切被人族知晓了?”
被提及此,成镜眨了一下眼,没有作声。
北溯在想他来她这,说出那句话的动机究竟是什麽,灵海内她能听见雾漓声音,他应是也可以听见,他来魔宫便是证明了此点。
成镜一直处在魔域内,不可能有接触外界的机会,更不会知道人族修士在猎杀妖兽,所以他并不是为此而来。
要麽他是想自爆身份令凤鸣与雾漓以他来要挟道宗,道宗与昆仑必会来救他,届时他会寻找机会逃脱。
这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
“你在利用他们,为你争取逃离魔界的机会。”她冷声出口。
成镜这才擡眼看她,擡起的视线从自己遮掩过的腹部掠过,落到她身上时,闪过一丝疑惑。
他有这麽想吗?
成镜仔细回想,那句话应当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单纯提醒她,昆仑会再来。
仔细一想,这句话确实也有她说的那层意思。
他没有再说,擡步走进殿内,经过她身边时,特地侧了身子,刚要走过她,猝不及防被她抓住手,往她的方向拉。
仓皇之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她发现。
他慌忙擡手抵住她身体,去抽自己的手,谁知动作幅度太大,将她手拉扯着碰到自己,有那麽一瞬,成镜觉得自己很久都不会再见人。
他立刻後撤,後背抵到门上,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匆匆走到里头,莲花一张一合,已经不见他身影。
北溯还在想她方才手背不小心碰到的地方是哪。
或者说,她碰到的,是正常的腹部,还是明显凸起的腹部。
好像看到他时,他看起来与平常无异,碰到的时候,却能感觉到他的腹部隆起,像是已经有几个月了。
她朝那朵紧密合拢的莲花看去,仔细想了想,应该是自己注入的神魂之力起了作用,鳞舞长得很快。
这是个好消息,意味着很快她就能见到鳞舞。
没有再去看他,北溯出了寝殿,一擡头,远处天空已经泛白,天亮了,更多的事要去做。
脚步声响起,逐渐减弱,殿内的莲花一动不动,什麽都没有改变。
北溯重新回到魔宫,见他俩还在,直接下令:“今後魔域所有魔未经允许,不得离开魔界,步出界碑范围者,就地诛杀。”
她说完,凤鸣等了会,见她没有说的意思,问:“就这样?”
北溯点头。
凤鸣怒喝:“你知道要我提供消息给你,轮到妖界就什麽都不管了?”
却被她冷嘲:“你是忘了,我现在连妖都不是?”
此话一出,凤鸣沉默,全然没有袭击道宗时的威风。看了北溯半晌,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我回去与黎衣白说。”
雾漓冲他气冲冲的背影笑。
还没走出去,凤鸣转身冲北溯说:“你真不想回去了?现在妖界只有我们,他们都死光了。”
他只看到北溯那双眼静静看着自己,没有说话,答案在她眼神里。
凤鸣忍不住问:“妖界你不回去,那为何要来找雾漓?魔界就可以待吗?”
北溯确实想过要回妖界,但在见到雾漓後改变了主意。解决完昆仑,接下来要杀的,就是雾漓。
她只说:“黎衣白比你有脑子。”
凤鸣掉头就走。
没看到他们打起来,甚至没一个受伤,矛盾也没激化,雾漓很是不满。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北溯若有所思。
“你带回来的人族,在道宗地位不一般吧。那日昆仑来此,并非是知道你在此处,对吗?”
北溯转而看他,一挑眉,道:“知道他不一般,你敢动手抓他吗?”
“我自然不敢,他是你的人。”雾漓起身,扯了扯身上布料,笑得幽深:“那你可得防着他,说不定他与道宗联系上了,正密谋要怎麽捅你一刀。”
他走过北溯身侧,侧过头看她,留下一句话:“毕竟你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伤过你的。”
他扭回头要走,顿觉背後一寒,躲避的动作抵不过她攻击的速度,後颈被掐住,力气大得如同被千斤重的钳子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