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下的衣物湿了一片,稍稍一碰胸口,就会溢出,他看了半天,忽然骂人:“都是你干的。”
今日出去两次,都要用法术隔绝触觉,防止自己露出异样反应。
再一想孩子今日已经喝过三次,不知道什麽时候还要喝,他干脆提前准备,刚要用法术保存,想到那妇人说的话,以防万一孩子喝的不新鲜,他还是倒了。
重新换上干净的白衣,系上腰带时,莫名想起雾漓那句话。
现在一看自己的衣裳,也许他在昨晚,看到她的骨灰後,就已经潜意识这麽做了。
成镜一声不吭地系好腰带,走出去。
脚步一顿,回望囚牢。
自他来到道宗,在重莲殿住下,这间囚牢从未关过人,直到她的到来。
这是在道宗,唯一与她有接触的地方。
成镜转身,透过水雾遥望已经被采空的莲池,逐渐失神。
那晚,他带着吞下凤鸣秘术威能的莲子来到凉亭,本来并未察觉到有人,但莲梗传来被咬的感觉,暴露了她的存在。
他没有立即动手,能在他面前用隐息术不被他发现,实力定然强悍,他在等她动手,试探她的实力。
但直到他将莲子放到莲池内,她都没有动手。
那时他不希望自己的住处附近有威胁,主动开口,却成了他被她戏弄的开始。
成镜忽然後悔,那时他该先一步动手,将她捆住,囚禁在牢笼里,这样她就没法戏弄他,也不会去魔界,更不会死。
“啊……”他仰起头,看着暗下的夜空,今夜安静得好诡异,好冷清。
他忽然觉得冷,却不想回寝殿,仰头望着那轮弯月,想上去看看,她是不是坐在上头,低头看自己。
成镜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居然会産生这样的念头。
她对他做了那麽过分的事,他怎麽还会想她?
成镜低头,微微握拳。
她已经死了,没必要再想她。
他转身,回了寝殿,一推开门,就听见孩子在哭。
成镜脚步一顿,站在门口看着莲梗内的孩子,忽然就不敢上前。
惊觉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去当一名父亲。
在她死前,他想的是,将她们都杀了。
片刻後,花瓣被递到舞宝嘴边,她抱着莲花吮吸,暂时没哭。
成镜坐在边上,等她饱了,再哄她睡。
可她将一杯的乳液喝完,却没安静下来,还在哭。
成镜以为她没有喝饱,又去盛了一杯,她不再喝,将花瓣拍开,四肢扑腾,哇哇直哭。
也不知该怎麽哄,将她抱起来,她也还是哭。
成镜没了法子,在黑夜中抱着孩子去问人。
那户人家门锁着,里头没人,成镜只好去寻别家,半路上想起来,这是一朵莲花和蛇生的孩子,可能与普通人不一样,他转道,去了妖界,还特地换了容貌。
大晚上突然被人从背後喊住,很容易被吓到。
那妖一见成镜,以为他是人族修士来杀妖的,连连求饶。
却听一道清冷声音中带着焦急,问:“她在哭,但又不喝……奶,也不睡觉……”
後面的话那妖没听,直接去看男人怀里的孩子,孩子涨红了脸,哭着哭着还在打嗝。
那妖狠狠呼出一口气,拍着胸口说:“大锅,你绑我就是因为这个?她吃多了哟。少喂点!”
那妖古怪看他,没好气道:“你第一次带孩子?”
成镜沉默。
“第一次没经验,你等着,我给你写个育儿手册!”那妖拽了片树叶,妖力灌入,边写边说:“你算是运气好,碰上了我。仓鼠你知道吗,鼠鼠我啊,育儿方面可是很有经验的。”
成镜不言,只看她写。
随後想到一个问题,仓鼠的育儿经验,适用于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