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至于疯成这样。
薛尘蹲下来,红色的亮光衬得他低沉的眼睛发亮,下半张脸隐藏在昏暗之中,让人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温负雪用微小的声音对沈昭解释道:“薛明熙的佩剑,以水缠石锻造,不留痕迹,煅烧後才会出现血迹。”
原来如此。
"那他现在岂不是怀疑?"杀人的是这柄剑。。。。
法器可是认主的啊。
薛明熙弑父?!
*
剑身逐渐有了变化。
薛尘拿在手里,看得分明,却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良久後,他站起来,手扶着一边的柱子,并将旁边的莲花流水台打碎,熄灭了火堆。
升腾起的雾气浸润在薛尘的柔美的眼眸中,万般难挨。
薛尘拿起来,终于公之于衆。
薛明熙的剑尖刀剑身半处,以及一边剑刃都是血迹。
薛明熙的剑伤出了身上的那个,脖子上正好有细细的一道。
卧槽,不是吧,真是这样,但是怎麽可能啊。
沈昭之前早有猜测。
弑父再自杀!
闾丘一阵见血道:“薛钟的屋子外人不能随便进吧。估计依照他的吩咐,除了他的亲信,你还有薛明熙之外,其他的人进来过的都很少。薛钟的谨慎,各大宗门之人人尽皆知。能进来的,又不打斗的,肯定是放心。那看现在的情形,恐怕是薛明熙无意或者故意弑父,再愧疚自杀的。”
“你们家的事情够多的啊,这麽大的事出了,成夫人也不现身,就你一个出来照料,水挺深啊。”闾丘讽笑道。
说得很难听,却是在理。
“不可能,明熙他为什麽会这麽做。”薛尘想到了什麽,最後的话甚至有些不确定。
“你看,你自己也不敢板上钉钉,如果家丑不可外扬,我们现在就走,独慎宗没心思掺和你们家的硬是要掺和你们家的私事。”
廖堰之和他的师尊不太一样,他沉闷,行动快,直接到门边等着。
“不掺和还待这麽久,骗谁呢,明明是想挖底。”沈昭小声嘀咕。
局面变成这样,谁能想到。
薛尘尽管有些匆忙慌张,他早就注意到了明熙的剑就扔在地上,可从来没怀疑。
要不是沈昭看过去,他根本不会去看第二眼。
为什麽呢。
因为他在回避。
万一呢,万一真的是哪个修为极高的外人呢,几个人联合进来,可是真得没有打斗的痕迹,骗不了别人,更骗不了自己。
薛钟的卧房确确实实只有亲近之人才能进来。
剑伤是利剑宗的手段,薛明熙进来的跪姿,为他所有的法器上满是血迹,还有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薛尘有些挺不住,他礼仪姿态挑不出一点差错来,过往影视剧中往往夸赞一个演员姿态颇为大气,薛尘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刻再也无法顾及那些顾虑,先于长辈坐了下来。
薛尘粗粗喘着气,捂着额头面色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