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手头没那么紧了,来之前林莲花就叮嘱过,让他不要和以前一样紧巴巴地不敢吃不敢用油,要吃饱更要吃好,这样才有力气干活。
何云闲想了想,就大大方方炒了一锅鸡蛋。
何云闲只吃了一个饽饽就吃不下了,谢冬鹤就着菜吃了四五个,炒蛋本来就容易吸油,今天这盘蛋还特意多放了些油,吃着就更香了。
饥饿的肚子被油花和新鲜出锅的热饽饽填饱了,困劲儿就上来了。
夜里没什么事可做,他们歇了会儿,把鸡鸭关回圈里又在院子里走了走,溜溜食,便烧了锅热水准备洗漱睡下了。
何云闲先回了屋,他想趁着谢冬鹤还没回屋,把藏床底下的盒子换个地方放着。
白天因为一直不得闲,他只能先放在床下藏着,只是那儿到底不是个妥当的地方,说不准谢冬鹤什么时候想找身衣服,就能看到了。
他正想着要藏在哪里才能不叫谢冬鹤看见,屋里就这么大点地,哪都容易被找到,屋外头他也不敢随意出去。
越想越发愁,这会儿就后悔起自己为什么要鬼迷心窍,把这东西也带来了。
只是他手往床下一摸,却摸了个空。
何云闲的手在床下摸索了好几个来回,心里越来越慌。
那个黑木盒子真的不见了!
正当他急得团团转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谢冬鹤洗漱完进屋,随手带上了门,只是进个门都让他心惊肉跳的。
何云闲慌忙直起身,强作镇定地整理床铺,眼角却不住地瞟向床底。
“在找什么?”
谢冬鹤走近,身上带着青盐的清新气息。
他们乡下人不讲究,比不得镇上的人有刷牙子,都是拿柳枝蘸着青盐洁牙的,有时早上来不及,就用青盐泡水漱漱口。
“没、没什么。”
何云闲耳根发烫,慌慌张张地扯着早已经铺平的被子,低头掩饰脸上的慌乱。
谢冬鹤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他微红的耳垂上。
月光摇曳,将夫郎低垂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柔和。他想起白日里发现的那个木盒,禁不住起了点心思。
“累了?”
他低声问,伸手轻抚何云闲散在肩头的发丝。
何云闲轻轻点头,他忙了一天,确实有些困倦了。可当谢冬鹤的指尖触到他的脖颈时,他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谢冬鹤本来就存着心思,躺到床上后,夫郎身上干净温暖的气息就更明显了。
闻着闻着,谢冬鹤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双总是沉稳的手,此刻也忍不住了,不安分地摩挲着夫郎柔软的腰侧。
谢冬鹤有心想做什么,只是看着怀里夫郎朦胧的睡眼,最终还是克制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吻。
算了,明日再试也不迟,反正怀里的人是他的夫郎,又不是掉进陷阱的猎物,跑不了。
“睡吧。“
他闭上眼,将人轻轻揽入怀中。
*
刚出笼的馒头冒着热气,配着一碟淋了香油的蒸青菜,还有一小碗酸爽开胃的水芹酸,简单的一顿早饭。
谢冬鹤从蒸锅上捡起热腾腾的馒头,给何云闲碗里放了一块。
正吃着饭,他喝了口米粥,忽然开口道:“我打算这几日就请人上山,把鱼池挖了。”
何云闲正要伸筷子去夹菜,闻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真的?”
他早就想要弄个鱼池了,头回跟着谢冬鹤上山的时候,他费了好大劲才抓上一条鱼。
那时就想着,如果他能自己养点鱼,就不用总是那么费劲捕鱼了。
只是他也只敢想想罢了,后来他和谢冬鹤说要自家挖个鱼池养鱼,谢冬鹤虽说应了,可他也不敢当真。
这么久以来,他看谢冬鹤一直不曾提过,就更不敢开口了。
没想到这人竟一直记在心上。
“嗯。”谢冬鹤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眸子,嘴角微微上扬,“我答应过你的。”
何云闲顿时连饭都顾不上吃了,放下筷子,掰着手指头细细盘算起来。
“池子不用太大,但一定要挖得深些,这样夏天鱼才不会热着。咱们养几条草鱼,好养活,炖鱼汤也鲜美。再养些鲫鱼,鲫鱼炖豆腐最好吃了。要是池底能留些淤泥,说不定还能养些青虾”
“明年开春了,还能再种点藕下去,到时我们磨藕粉吃。”
可说着说着,他想到了另一重事,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秀气的眉头也不自觉地蹙起。
挖鱼池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做好的,既费时又费力,最重要的是,请人开工花销可不低。
他以前赶集时听人说,现在请一个壮工一天就要一百文,若是懂修池的泥瓦匠更要再多添上二三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