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戒严,”我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你怎麽过来的?”
拉塔恩:“随行队伍留下。”
我扫了一眼周围,一个士兵都没有:“多少?”
“一队,”他有问必答:“十五人。”
这个数不多,甚至可以说少。
对红狮子来说少,在史东薇尔城的角度则正好。
只不过有个问题。
我眼神开始变凶:“我和我的城都不会主动扣人。”
“是我们主动留下。”拉塔恩点头:“在祭典上见过你与你的旗帜,仰慕已久。”
“……”
我舌尖抵住上鄂,眼神更凶了。
在看不见的地方,借着衣袖的遮挡,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谨慎地摸了摸腰侧的观星杖。
这人知道他面不改色地说出了很恐怖的话吗?
很显然,他的语气和表情说明他没有。
好恐怖啊,碎星将军。
我深深觉得和这群活的比我久的半神兜圈子就是为难自己,立刻改变主意,直奔主题:“你在门口站了挺久,吓到我的师兄和师姐了。”
“我的错?”这句话的尾音有些许的上扬。
“学院避世丶避战,理解一下,”我肃容道:“就像现在我俩面对面说话,里面的人可能更害怕我俩打起来。”
我停顿了一会,补充道:“主要是怕我和你打起来。”
“我们?”
“是啦,怎麽打的起来,要打祭典上还没打够麽?”我叹了口气,转了个身靠在门口的石柱上,“一直被封印保护在学院里不出来,远离纷争也远离的信息来源,被我打乱平静後,那些师兄师姐们担心的事还挺多的。如果不是他们实在不放心,我今晚应该不会走这麽一趟……毕竟谁都没有立场问你为什麽来这里。”
拉塔恩在我说这句话时微微错开了和我的对视。
从打上照面起,拉塔恩一直将情绪收敛地很好,和发疯时候的他不一样,这次的对话中他一直在避免用强情绪用词,也避开了一些直截了当的提问。
这应当不是他平时的说话方式,因为这其中克制和郑重的态度很明显,只要和他说上几句就能感觉得到。
只是言语可以控制,别的习惯却难以掩盖。
比如他应当是习惯和人对话时注视着对方的眼睛,那种无声专注的凝视,让对话者觉得自己被深深望入眼底,如果内心不够强大的人与之对峙,会産生被看穿的恐惧。
我倒是没有这种苦恼,见的世面多了,神也杀得,树也烧过,这方面的承受力和阈值已经高到不可估量。
所以我还能调侃他:“多说点话怎麽样将军?我猜来猜去也挺费事的,而且你也看出来了,我的交流能力直白得很,你有什麽就问呗,我不能白跑一趟。”
“暂时有点困难。”拉塔恩道:“有一些事……”
他顿了一会,我察觉到那一道存在感极其强烈的视线从我的发顶梳到发梢,最後回到双眼:“不得不郑重对待。”
我:“……那你再花点时间多了解一点吧。”
确定了,一周目的样子真的被他看到了。
有那麽一毫秒,我认真地思考了灭口的可能性。
可能性不大,收益付出不成正比,最主要的是……虽然不知道原因,当时的第一时间,是他替我遮掩了没错。
做人不能恩将仇报。
我很有原则地划去不做人的选项,假装不知道他发现了我的秘密一角。
拉塔恩也很有默契地假装不知道我知道他发现了。
什麽极限套娃。
“来也来过,算是有个交代,那我走了。”我擡头看看月亮,“今天的夜色挺好的,昨天是满月,今天是,明天可能也是吧,至于以後那就说不准了,没准就是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