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了口气,有些焦虑。
塔妮丝……大概率是塔妮丝,我不擅长一对多的弱点被她摸明白了。
坠星兽那一次有拉塔恩挡着,加上目标是大体型异兽,我还暴露得不是那麽明显,可一旦对上和我同样使用武器的褪色者同类,我这个明显没有经历过训练的野路子就很容易被钻空子。
我拥有的一周目经验,最多的还是一对一。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我不发癫。
“所以说,怎麽会来这麽多,”我咬牙切齿,为自己的预估失误:“黑刀就算了反正褪色者招人嫌我已经说厌了,火山官邸到底和我有多大仇?”
这一战打得艰辛,黑刀和叛律者们在短暂地混乱後很快熟悉彼此,为了同一个目标打起配合,奥雷格和我的配合滴水不漏,但血条下降的速度也开始变快,导致我的压力逐步递增,活的好似一个被围攻的野外BOSS。
我计算着攻击和时间,时不时看一眼奥雷格的面板。
仅存三分之一的血条以一种岌岌可危的态势在往下掉,我愈发显得焦虑。
想癫。
……忍住。
因为迫近的危机感而愈发难以压抑的反击本能在涌动,我忍得很艰难。
明明魔法最是具备大规模攻击和杀伤的分类,可天赋所限,真正能用的至今却寥寥无几。
哦,限制我发挥的还有蓝量。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要有一个足够震慑他们的举动。
我极目远眺,从敞亮的天幕,到宽阔的,一望无垠的高原。
这一刻,我用尽了两个周目的理解力,从脑海中构筑群星的模样。
黄金树的天空不见群星,观星者却不曾放弃他们的天空。
可究竟要怎麽才能从坚定的辩证唯物主义者的世界中划出一片交界地的星空啊?
星星,一个外星生命要怎样才能替代一团高温压缩的发光气体?
不不不,换种方式想,那几个传说魔法究竟是怎麽産生的?
毁灭流星,来自大师卢瑟特窥见的起源,是庞大星团毁灭的瞬间。
彗星亚兹勒,同样是大师亚兹勒窥见的那一片黑暗的起源。
创星雨,据说是辉石魔法的起点──观星者窥见的起源化虚为实,在这块土地降下了星星琥珀。
三个传说魔法全部来自“窥见宇宙的一瞬”。
非要这麽说的话……嗯……
我的表情逐渐变成猫猫宇宙升华:
就是说,真要说的话,其实我窥见的宇宙要比大师们都要多得多耶。
一个想法悄悄冒头:既然如此,我能不能也……
形势不容许我进行严格的验证,我反手碰了碰奥雷格的後背给他一个提醒,接着就犹犹豫豫,半信半疑地举起法杖。
威力什麽的我肯定没概念也复原不了,但是花架子……特别是经过瑟濂老师手把手教过怎麽做出最具欺骗性的彗星亚兹勒花架子的我可最会了。
如果只是“看起来是这麽回事”的话,没准可以试试看。
试试就逝逝,整一管蓝条凭空蒸发,我眼也不眨地灌下一瓶,秒空,再灌,再空……直到所有的圣杯瓶全部喝完,我的尝试终于看到了成果。
首先出现的是一个星球的坍塌丶爆炸丶燃烧。
橙红色的火光中,看不见的高能光子射线在混沌的星门附近穿梭,黄金树的光芒已完全不可见,每一个星球毁灭与诞生同在一片黑暗中。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在交界地普遍认知中,魔法的表现力越是绚烂,代表着它的起源就越是久远,而那些绚烂的传说魔法,无一不是总有着与它被窥见时的恐怖破坏力。
恐怖到,光是“被看见”本身,就代表一种攻击。
感谢立下牢不可破先例的前辈们,当我这个耗费六管蓝的魔法一出,最快撤退的是黑刀。
第一团星云爆炸刚开始,黑夜的暗杀者如同来时一般,静悄悄而迅速地撤去,看上去还一副得到了重大情报的谨慎模样……也不知道脑补了什麽东西。在这之後,跑的慢一些的两个叛律者一个被回过神的奥雷格双剑毙命,另一个魔法师打扮的叛律者则是傻了一般,直愣愣地看着天空,一副知识污染的模样,没等我们动手,便毫无征兆地自己死去了。
搞得我都傻了——没人比我自己更清楚,我这个瞎搞出来的吃蓝大户实际上只是一个升级版的花架子,放我的世界约等于体感比较强的全息投影……而已。
但是好像大家都不信。
我眼中的美丽只是美丽,但在交界地人的眼中,美丽,代表了更深一层次的,不可直视的可怕。
梅琳娜出来的时候表情恍惚,看奥雷格好像也只是凭借本能清除漏网之鱼,结束了後就在神游太虚,双剑归鞘都险些没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