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乎,当此地的主人终于想起自己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卧房,步入此地时,一眼就看到了入侵者。
浮雕的墙壁被一柄龙枪贯穿,红色的龙雷顺着密密麻麻的蛛网裂纹没入墙体,外露的枪身上,坐着一个百无聊赖荡着腿的我。
“唔?”高处的小风和煦又温暖,还不必担心有不长眼的人随意涉足最高统治者的领地,我眯着眼吹着小风,险些真的眯睡着。
一股存在感极强的气场突然闯入我的警戒范围,周围安全的环境与那股气场无缝融合,在一瞬间完成了对我的围堵。
我虚虚地扶了下屁股下坐着的主武器,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方,先发制人:“想要见你一面真不容易,赐福王,蒙葛特。”
以下方仰视但背光的视野,我完全能够想象此刻的我是什麽模样——隐在阴影里的五官,黄金树与满月叠加形成的铂金色蝎子发辫,以及,唯一能够看清的,不归属于任何一方赐福的,有些刺眼的金色赐福眸光。
……
我没把握百分之百骗过比我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丶经历过战争与政治腥风血雨的蒙葛特。
我想过很多办法,最後敲定下来的是我能想到最安全的一种。
摆事实讲证据,我的眼底拥有来自一周目受赐癫火後的光,以现在的我的能力,只要我稍微减少一些对癫火的压制,赐福之光重回眼底,足够排除我是褪色者的可能。
论身形,我的外貌丶五官丶甚至是骨骼全部经过重组。
论战斗体系,褪色者擅长什麽,我就偏偏不用什麽。
论气息与直觉,我有着与古龙王的全部战斗经历,以及龙王的追忆。
如果说,以上全部叠加,蒙葛特出衆的战斗直觉仍旧对我有所怀疑——
那麽,也没关系。
因为,即将站在他面前的,是【谷雨】。
不是GrainRain,也不是Spring。
不是只有交界地经历的褪色者,不是沉迷于游戏和第二世界的小春。
而是完整的,从出生到现在,拥有所有的经历,毫无僞装,好的丶坏的丶善良的丶自私的丶勇敢的丶懦弱的……全部的我。
当我把最真实的我剖出来给你看,你还会说,我是那个,可笑的,愚蠢的,遮遮掩掩的褪色者麽。
不,你不会。
这便是我全部的自信,你绝对丶绝对认不出我。
……
“——一个不速之客。”
赐福王的态度称不上友善,但显然,与面对褪色者时截然不同。
他站在树的影子中,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畸形的角与怪状的尾。
沉默在我们之中蔓延,对方显然不会轻易把话语主动权交给我,一时间又摸不准我的动机,预料之中没有搭腔。
空气在双方无声交锋中几乎凝固,本该如芒在背丶如坐针毡丶如临深渊的我却有些遗憾。
一周目时丶当我面对蒙葛特时,离开的梅琳娜就会回来找我……我原先打算卡个BUG,略过过程直接蹲蒙葛特,试图把我的梅琳娜卡出来——显而易见,卡BUG失败了。
蒙葛特是那个蒙葛特,人肯定没问题,那麽,也就是说——还得地点对才行?
那个一碰就碎的王座,四处漏风的大露台,通往黄金树的必经之路,最後的阻拦,赐福王的王庭中心。
不太好办。
我应对着赐福王的威压试探,一边在心里思索。
……算了,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麽好办法,还是尊重一下我的宿敌,仗着初见面丶高度差和距离,偷偷走一会神还好,再神游下去就要被怼下来了。
凭借双方信息的不对等,优势在我的情况下,赐福王的第一轮试探以我稳稳坐在高处收尾。
区别于与化身玛尔基特时带着尸山血海的杀伐之气,赐福王本尊还带着另一种我不懂的气场,这个东西葛瑞克没有,初代之王葛弗雷没有,玛丽卡和拉达冈也没有,所有的王丶半神与神人中,只有被赐福王拥有。
我猜测是长久维持黄金树王朝後形成的东西。至于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根据它精准地分辨哪个是蒙葛特,哪个是玛尔基特。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