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觉得不真实,”我闷闷道:“会不会我一擡头,发现其实刚刚都是我的幻觉,实际上梅琳娜已经弃我而去,灰灭的火焰已经升起,而我因为再次失去梅琳娜,陷入疯狂,癫火也随之解放,然後交界地彻底玩完……”
“小春,”梅琳娜揪住我的呆毛:“你可以不用这麽拐弯抹角地威胁我的。”
我擡起头,露出红红的眼角,和傻乎乎的笑:“被你发现了啊,嘿嘿。”
梅琳娜蹲在我的面前,一点一点擦掉了我脸上的雪水。
“我过去是不是说过什麽,让你这麽惧怕我知道你接触癫火?”
“……嗯,你说谁都不可以阻止你完成使命,我也不行,我一露出想要了解癫火的苗头,你就特别严厉地说那麽不是好东西,我如果碰了你就再也不理我了,如果成为癫火之王,无论如何都会杀掉我。”我说着说着就委屈了:“後来我成为癫火之王了,你怎麽不来杀掉我呢,你为什麽不出现呢?”
“我不知道,”梅琳娜难得有些难以啓齿:“癫火的存在,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灾难,我不知道你会在这场博弈占据上风。”
“是主导,绝对主导!”我气哼哼:“我又不敢直说,刚见面时,虽然我认识梅琳娜,可梅琳娜还不认识我,我如果突然漏癫火,我怕你直接把我宰了。”
梅琳娜陷入可疑的沉默:“……”
我顿时叫起来:“好哇,你真的这麽想过!”
这个时候解释是没有用的,梅琳娜拙劣地转移话题:“可这一次不一样,你都明确表示能够掌控它,我肯定不是那种态度。”
我还在叫:“那我之前那麽紧张,遮遮掩掩,疑神疑鬼,自我纠结,反复斟酌——算什麽啦!”
梅琳娜:“算你可爱?”
而我已经比过年的猪还难按了:“错付了,终究是错付了!”
嬉笑打闹的背後,我们都没有提的是——为什麽只要我说,梅琳娜就信了呢?为什麽她愿意放弃更加稳妥的丶更加正统的方法,愿意和我一同去承担未知的风险呢?
归根结底,这背後,还是这麽长时间以来,我所做的一切——那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可是,如果将这真的说出来,对经历过一周目的绝望,二周目的有口不能言,相见不相识……一系列无法言说的辛酸的我来说,就太过于残忍了。
我只有走过这一切,才真的能够迎接梅琳娜的理解与妥协。
信任,是需要重新相处的。
可这些对于记得一切的我来说,又何其残忍呢?
只有走过一路的辛酸与痛苦,隐忍与付出,当陌生的两个人重新相识,最後的坦白,才会如此的水到渠成。
这些,我知道,她也知道。
但我们仍愿意维持浅薄的假象。
因为我爱她。
她知道我爱她。
而她也爱我。
……
两个大倔驴终于把话说开了,围着战场边缘已经绕了八圈的奥雷格终于能回来了。
压在心头最大的石头移开,我现在心情好得很,顶着一脑袋的雪从地上爬起来,这才想起来火焰巨人的掉落没捡。
……这麽说来,在地底下,死王子应该也有掉落吧,总不会被我一枪全部蒸发了……吧?
我仔细地翻了翻背包,的确没看到多出什麽东西。
“小春,你在做什麽?”
“我在整理背包。”我头也不擡,“我也没烧过自己,有点担心背包会被毁掉。”
所以在犹豫要不要把所有的东西都转移到一背包,然後藏起来。
梅琳娜听完疑惑地发问:“不能把两个背包都藏起来吗?”
“……也不是不可以。”我恍然,“对哦,还能这样。”
事实上,现在我把两个背包都融成一个也行,反正身体早就融合了……?
我抓住了灵光的尾巴,掏出灵马哨笛,很认真丶很认真地盯着上面的使用痕迹。
灵马哨笛的真实模样是一个散发柔和光芒的黄金戒指,能作为哨笛使用,吹响它,能够召唤灵马托雷特。
已知,两个背包里都有一个灵马哨笛。
这类唯一的物品,如果背包融合,会怎麽样?
变成一个?两个一模一样的并列?我该怎麽辨认?
我如果不小心拿了一周目的那个……会召唤出那个托雷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