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一只手抚过来,顺着她细软的腰肢,往她裙下探去,那感觉怪异又羞涩。
她听到一声低吟,似痴迷又病态,在耳边轻轻唤她:“小骨,你要逃到哪里去…”
裙下做恶的那只手,冰凉得不似活人,她吓得浑身发颤,久久不能自抑。
陡然从梦里惊醒过来,才发觉窗外一片昏黑,一旁的翠红睡得极沉,还在梦里说着胡话,她却如何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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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刺耳的唢呐声划破夜空。
迎亲的队伍从夜空冒出来,拨开薄薄的白雾,
擡轿的人各个面无表情,像是泥塑的人偶,各个身穿黑衣,胸前佩戴一朵艳丽的红花,随着诡异的红色灯笼在夜风中乱飘。
媒婆和丫鬟伸直手臂,往路边撒去不少花瓣,翩翩起舞的纸花,配着那顶绝艳的花轿,更显得几分阴森鬼气。
“哪个家里大晚上接亲的?还是子时这样的阴时辰,我长这麽大头一回见,还真是活见鬼了哟!”
粗糙汉子揉了揉眼睛,还以为一时花了眼,陡然见到这诡异的场面,就连瞌睡也吓醒了大半。
“你怕还不晓得吧。”同行那人闻言,解释给他听:“就沈家那户人家…”
“你说的沈家可是金陵那家大户,他家经营当铺,茶叶,丝绸的那家富庶人家?!”
“那可不是,就是那一家的。”
“听说那家的四姑娘,被一场大火烧死了,年纪轻轻的,还真是可怜啰。”
那人摇头叹息:“兴许是看她年纪轻轻,死得那样惨,找人配阴婚,也是让她亡魂得以安息,好让家宅平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二人正说着话,忽一人跌跌撞撞过来,红着一双眼,一把抓住那说话人的手。
“你说谁死了?方才你们说谁…死了?”
冲天的酒气熏得二人皱眉,另一人甩开来人手。
不耐烦喝道:“去去去,谁死了与你何干?你这酒鬼滚一边去!”
“我…求求你们告诉我,二位方才说…是不是沈府的四姑娘她…”来人声音嘶哑,当那四姑娘三个字问出,带着一丝颤音,竟是说不下去了。
二人这才看清眼前人,除了满身酒气,可眉眼里褪不去的斯文,也能看得出是一位读书人。
只不过他歪歪倒倒,满身酒气的样子,倒是让他们二人误会了。
见他此刻那样客气,二人脸上才好看了点,便三言两语,和他说了。
谁料到他听完了後,脸上像失去了血色,颤抖着身子,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怪叫,跌跌撞撞扭头,竟像是疯了一样,往另一头迎亲的花轿追上去,很快他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只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影。
“这人莫不是中邪了。”其中一人只觉得诡异又纳罕。
“谁知道呢。”另一个人摇了摇头:“算了算了,闲事莫理,今日个也是出了鬼,什麽晦气事都碰到了。”
说着看了看四下,又想到方才接阴亲的队伍,只觉得阴风阵阵,背脊也凉透了。
“咱们还是回去吧,怪瘆人的,回去要用柚子叶洗洗,去一身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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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另一个伤心人,王仲平是也。
话说那日他从枕下摸出沈姝留下的帕子,上头那几个带血的小字,字字泣血,犹如插在他心口一把刀。
养好了伤之後,早就过了会试,他成日浑浑噩噩,夜不能寐,只能借酒消愁,把自个灌得鼎鼎大醉,今日个夜里,他像游魂一样转出来。
不成想竟听到这样的惊天噩耗!
沈家大门口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却处处透着诡异气氛,全然没有一般人家办喜事的喜庆,白管家丧着一张脸,迎接来访的宾客。
这与其说是办婚事,不如说是办丧事!
更何况这样的日子,还是四姑娘的头七,想到花厅停着的那副棺木,他就心里瘆得慌。
“花轿来了,迎亲队伍来了!”不知谁在人群里喊了声。
然後一顶诡艳的红轿子,就停在了大门口,伴着一阵夜风拂过,吹起轻薄的帘布,里头端坐着的新娘子,乌黑的发,嫣红的唇,栩栩如生的面孔,苍白着一张脸,颊边涂抹的胭脂,在大红灯笼的光亮下,才看清端坐在轿子里的,哪是个活生生的新娘?
竟是个白纸糊的陪葬纸人!
【作者有话说】
补起来了,[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