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
江月楼包厢里,新上任的府尹老爷喝得酒足饭饱,眯着眼打量身侧美人,那窑姐儿年岁不大,一脸稚气未脱,脸盘圆圆,身子却柔软纤细。
一双妙目水盈盈,俏生生,极为诱人的模样。
他点了点头问:“头一回伺候人?”
窑姐儿羞红了脸,轻轻嗯了声,光是那一声嗯,就听得人心痒难耐。
接下来的话,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奴家头一回接客,什麽也不懂得,还请大人垂怜…”
“好说…”他捏了捏窑姐儿红唇,又慢悠悠看向眼前年轻人:“沈老弟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总之那批香料,只要我点个头,就交给沈老弟拿下。”
那批香料也就是供奉天隆寺的香,许多年前交由太和堂供应,後来中间出了岔子,便再也没有交给外面商贾手里,近些年一直由尚药局监管。
可此一时,彼一时,尚药局要兼顾太多,光是後宫内庭的香料,都够得他们费心劳神了。
是以尚药局的俸御,提出还是从宫外引进香源,谁能拿到这天隆寺供香的头衔,往後也就是皇商的身份。
商人为了谋利,而当官的也想从中捞些好处,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
沈少珩闻言,一双狭长的眸含着笑道:“大人金口一开,小弟感激不尽。”说着端起杯中酒,豪迈地一饮而尽。
他从进门喝到眼下,早已酒过不知多少巡了,除了白净的脸上染了红,眸里却不见一点醉意,府尹看他酒量好,为人不拘小节,出手又阔绰。
兴致也高起来,搂着身侧美人,灌了一口酒入喉,当着他面也不避讳,嘴对嘴喂了口到那窑姐儿口中,一时间声色弥漫,有砸吧着的吞咽声,还有女子喘着气,被酒水呛得咳了几声,纠缠在了一块,幽幽回荡耳边。
两具皮-肉纠缠的身体,酒劲上了头,全然没有羞耻之心,在他眼前上演一场活春宫。
屏风後的声响,越来越大,这样的地方,本就不是什麽清高之地,来这儿的人无非是寻花问柳,找找快活罢了。
还管他什麽人不人,鬼不鬼,及时行乐,才是他们的正事。
很快这声音消失不闻,他带上门面无表情出了屋子,就连嘴角的笑意,也冷了下去,和方才侃侃而谈的玉面郎君,截然是判若两人!
出了江月楼,天早已黑得不见五指。
一个豪奴将信带过来:“公子,那位姑娘她…她不愿去悦来客栈,还说…”
衆人不敢动沈姝,生怕伤了她,只能派他过来捎口信。
可话刚说一半,被他眸里的冷意一扫,那豪奴还是免不得气势矮了一截,垂下头都不敢说了。
“还说什麽。”他语气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了。
当听到那豪奴战战兢兢说,将周柏安的话转述了一遍。
他阴郁的眼神,幽幽的,眼尾红红,盯得人头皮发麻,绷着的下颌,像是拉紧的弓。
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轻得像呓语:“未过门的妻子?他真这样说?”
怀安跟在他身侧许久,听到这声音,也吓得脖子一缩,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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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是在一阵砸门声中惊醒过来。
她其实也没怎麽睡,被周柏安护送回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面想着赶紧逃吧,一面又想着能逃去哪?
夜里天寒地冻,河面被冰冻住了,压根就没有船家愿意冒这个险,更何况就算逃,以兄长的性子,已知晓了她行踪,恐怕也是插翅难飞!
另一面周柏安让她放宽心,愿娶她为妻,她嫁给了他之後,名正言顺就是周家人,他不信她的兄长能只手遮天,连有夫之妇,也敢胡来!
可她脑子里乱糟糟,周柏安许诺她,见她犹豫不决,甚至愿和她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帮她度过难关。
甚至还愿等她接纳他,他愿一直等下去。
迷迷糊糊中,她想了许多,那砸门声带着怒意,也将睡得正迷糊的翠红,也一并惊醒了。
“出…出了什麽事!”翠红吓了一跳,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主仆二人预料不好,沈姝披好了衣裳,透过幽幽的夜色,一脸警惕看着门边,而後听到隔壁婶子惊叫:“你们…你们什麽人!要做什麽…”
就被另一粗声粗气的声音喝住:“多管闲事!一边待着去…”
然後是妇孺小孩的哭闹声,一并传到了屋里:“阿娘,别欺辱我阿娘…”
隔壁婶子是个寡妇,前几年丈夫病逝,家中也没有旁的人,只留下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沈姝听到外间动静,心惊不已,脸色大变,慌乱跳下床,屣着鞋子,往门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