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发软,跌坐在他脚边,他只是静静看着她,那样苍白的一张脸,狼狈不堪,凌乱的碎发,让她看上去显得越发楚楚可怜。
可他眼里凉薄无情,没有丝毫温度。
“想我放了他?”他笑了声。
接下来嘴里吐出来的话,让沈姝一时羞愤难当,恨不得当场撞死在木桩上,一了百了。
“过来,伺候我——”
疼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的王仲平,原本早已有些意识涣散,当听到这句话,似受到了极强烈的刺激,只听哐当一声闷响,是拉肢架子上的铁链发出的声响。
紧接着是他困兽一般,凄厉低沉的吼声:“畜生…不是人…姝妹妹你…走,我宁愿死也…也别求他…”
沈少珩只是冷冷看着她,不说话,看着她渐渐苍白的脸,一点点失血的红唇。
他眼里凉薄无情,当衆提出这样的要求,分明是想要逼死她!
可这样还不够,眼看她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他故意当着王仲平面,无视他眼里的猩红,露出一抹得意地笑。
将唇凑到她耳边,轻飘飘说:“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这会还装什麽?”
“四妹妹不是很擅长的麽,床上柔情似水,床下翻脸无情。”
“你今日须得让他好好看清楚了,你是如何勾引我,勾引自个的兄长…”
“那样放浪的你,须得好好让他睁大眼,看得清清楚楚,四妹妹你说说看…”
他每说一个字,呼吸也渐渐加重,喉结发紧,眼尾泛着一抹诡异的红。
近乎蛊惑的嗓音,却堪比一把剜心刀,狠狠将她後半生所有的希冀,彻底摧毁得灰飞烟灭。
只听他一字一句,喘着气说:“那样的你,不顾廉耻,当着情郎面和自个兄长乱。伦。”
“你说那样的你,他还敢要麽?”
“姝妹妹…不要…”王仲平听到了这里,整个人几乎要疯掉了。
哐当作响的铁链子,被他用力之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然下一刻啪地鞭子落下,狠狠抽打在他身上,王仲平呕吐了一大口鲜血,吞没在嗓子里的声音,很快戛然而止。
鼻息里血腥气,让地牢气味作呕,沈姝泪水涟涟,攥紧迎面人大袖,颤声说:“求你…不要伤他…让他们住手…”
她疼得心口抽气,胃里翻涌,虚弱不堪的身子骨,早已是摇摇欲坠,再也抑制不住,若不是强撑着一口气,早就昏了过去。
“我应了你便是…求求你…求你…”她崩溃得想要放声大哭。
“是我错…是我不该伤了你,是我不好,伤你身的人是我,是我不该欺骗你在先…”
“我错了,是我不好…”末了几乎语无伦次,胡言乱语。
在所有尊严面前,包括她清白,和仲平哥生命相比较,全都不值一提。
那一刻她只是拼命摇头,死死攥紧他大袖,那样可怜兮兮的模样,乖顺得让人忍不住心疼。
可他眼里却没有一丁点怜惜,只是低垂着眼睫看她,漆黑的眸眼里,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潭,那样一错不错看着她。
她的泪那样多,怎麽也流不尽,就像一个水做的人。
可那样纯然的一张脸,从嘴里说出抹了蜜的话,八百个心眼里,皆是算计他,恨他!
她一颗心从不在他身上,哪怕眼下的摇尾乞怜,也不过是为了旁的野男人,委曲求全,骗他的鬼话罢了!!
一个言而无信的小骗子,他又何必怜惜?
想到这一切,他胸膛戾气翻腾,被发簪扎过的伤处,也隐隐作痛,难受得心口似要烧起来了。
他伸手,捏着她脖颈的软肉,夹杂着某种不言而喻的躁动,另一只手抚上她饱满的红唇,肆意在手指里摩挲,把玩。
而後看着她唇上鲜艳的口脂,被他一点点沾染在指尖,眼里戏谑无以复加,他唇角扯出一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