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哥儿整个小小身子,已贴着床沿边,他扒拉着沈姝衣衫,只往她怀里钻,因动作太大,摇头晃脑之下,竟一头往床下载去。
随着这一变故,春红吓得脸色发白,差点心跳也要没了。
她急声唤了一声宏哥儿,就要冲过去相救。
可她腿刚迈出一步,一直沉默不语的人,突然像是受到什麽感应,电光火石之际,陡然伸出一只手,攥紧了宏哥儿背後衣衫。
像是母猫衔住幼猫脖颈,将他小小的一团,往後提了去。
春红心口突突直跳,下一刻便看到宏哥儿,安然无恙抱到了沈姝怀里。
“别怕…我儿别怕…”她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将宏哥儿小小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似生怕被人从她怀里抢走了一样。
她疯癫了一阵子,谁也不认得,竟只记得宏哥儿。
这让一旁的春红,看得目瞪口呆,当即傻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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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哥儿来了沈姝屋里,欢声笑语也变多了。
屋里不再是冷冰冰,死气沉沉,宏哥儿爱笑,时常嘴角挂着小梨涡,那样惹人怜爱。
屋里无人不喜爱他,就连洒扫的奴婢,也无事常来逗弄他,如今过了春末,马上要入夏了。
宏哥儿也长得很快,马上就十个月了,他这个年龄最是好动的时候,抱到院子里,那些小花小草,但凡被他看在眼里,皆是免不了遭了殃。
春红为了逗弄他,时常摘些让他攥在手里玩耍,也是为了哄宏哥儿开心。
这个时候看到宏哥儿咯咯笑,春红比什麽都要开心。
有一次主仆二人玩得正欢,被沈姝看到了,她像是看到了什麽惊骇事,像避洪水猛兽一样,连忙将宏哥儿从春红怀里夺过来,不等春红反应过来何事?
她就冷着脸往屋里去了,留下一脸莫名的春红,还有陪同宏哥儿玩耍的一干奴婢。
紧接着没多久,屋里传来宏哥儿的哭声,起初声音很小,後来渐渐扩大,还有沈姝歇斯揭底的喝骂声。
衆人皆是吓懵了,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之前她们看到的,都是母子二人其乐融融的一面,宏哥儿再如何调皮,也不见她家夫人发这样大的火。
春红有些顾虑,不敢进去瞧看,生怕惹恼了沈姝,进一步刺激她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疯病,只能无奈望向乳娘,用眼神向她求救。
乳娘听到这里,也是心焦不已,毕竟她比谁都着急,宏哥儿是她一手带大,虽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可她早已视宏哥儿,与亲生儿没甚区别!
如此一来,她咬了咬牙,心想着哪怕夫人不高兴,她也顾不得许多了。
乳娘硬着头皮冲进了屋里,却不想看到地上一片狼藉,皆是宏哥儿手里掉落在地上的花。
“夫人…您这是怎麽了…”她心跳加速,连忙往里走,忍不住焦急出声。
眼看宏哥儿在床上坐着哭,沈姝半跪在地上,也一块哭成了泪人。
乳娘顾得了大的,顾不上小的,只能赶忙上去,想要搀扶沈姝起来。
“夫人…地上凉…赶快起来再说…孩子可以慢慢教,您这又是何苦…宏哥儿还小…您这样会吓坏他的…”
紧接着乳娘听她哭道:“我教不好孩儿…是我没用…教不好宏哥儿……”
“夫人怎麽会教不好宏哥儿,宏哥儿一向最听夫人话了。”
乳娘在一旁劝,急得声音发颤,如何也拉不起来她。
後来乳娘从她断断续续的哭声里,总算弄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原来是夫人眼里,花草皆是有生命,而宏哥儿那样小,却不懂得爱惜花草,肆意妄为毁坏了花草。
在夫人眼里,她无法容忍,起初只是耐着性子告诉宏哥儿,这麽做不可以。
然而宏哥儿却不听,执意不肯将花草交给夫人手里,还啊啊乱叫和她唱反调,夫人见他屡教不改,甚至将宏哥儿视为和他生父一样,冷血无情之人。
想到了这些,是以彻底情绪崩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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