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太监是他的,谁也不能觊觎。
即便是亲妹妹,也不容许。
*
虽然裴玄琰亲自照看,但闻析还是烧了一整晚,不仅烧没退,脉搏反而还越来越弱。
天都还未亮,裴玄琰便揪着大夫的衣领,发了一通的火。
“陛、陛下,草民真的已经尽量了,但草民医术有限,闻小公公的伤处一直无法止血,才会一直高烧不退,草民想尽了法子,但都不管用,陛下饶命啊……”
裴玄琰一把将人丢开,“废物!”
但他清楚,哪怕他将大夫给赐死,也无法让闻析退烧。
不能再耽搁了,他必须要马上将闻析带回京师。
民间的大夫医术不行,只能看宫里的太医。
但若是连太医都治不好,恐怕——
裴玄琰脸色阴沉如水,他取了大氅,将闻析里里外外,裹得严实不透风。
“传令,即刻回京!”
因为闻析如今见不得风,裴玄琰坐的是马车。
他命殿前司快马加鞭,可马车太快了,难免颠簸。
虽然闻析还昏迷着,到底被颠簸的在昏迷中,难受的呓语。
“妈……妈妈,难受……我、我难受……”
这一声声,比猫儿还弱般的气音,如同虫子般,不仅钻入裴玄琰的耳中,更是像是噬咬着他的心脏。
裴玄琰憋着火,只能冲外面的马夫喊:“行稳些!”
而一面,则是将人抱在怀中,以身体来充当垫子,如此可在一定程度上缓冲马车的颠簸,好让他舒服些。
总算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京市。
孙太医是在府里,被急匆匆赶来的殿前司抓到宫里的。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行礼,便被急切的帝王打断:“速来诊治!”
孙太医一眼先瞧见皇帝的怀中抱着个人。
匆匆忙忙上前,才看清他怀中的,是那个小太监闻析。
只是此刻,这小太监气若悬丝,脸更是惨白,甚至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被野狼咬伤了腿,伤口在昨日已经处理,可一直无法愈合,至今还在流血。”
“整整一夜,高烧一直未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孙太医也是裴玄琰身边的老人了,何曾见过新帝这般急迫过?
哪怕是他自己毒发狂躁时,至多也就是想杀人,却不曾这般——
慌张。
没错,就是慌张。
像是生怕怀中之人,就这么药石无医的气绝了。
孙太医压下心中的震撼,不敢再往下细想,忙诊脉。
“如闻小公公这般,用了最好的金疮药,过了一夜伤口还未止血愈合的,微臣也是头一回见。”
“或许……或许是他的体质过于特殊,但若是无法止血,伤口便会持续发炎,高烧亦是不会退。”
裴玄琰一直压着火气,没耐心听这些病危的话,“你只说,如何治!朕不要听到这些废话,朕只要保住他的命!”
“为今之计,恐只能下猛药,但坏便坏在,闻小公公高烧不退,身体极度虚弱,怕是受不住猛药,极有可能会即刻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