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淡地侧过身子:“晚安。”
这两人早就归顺自己,进一步的接触没有意义。
塞西安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开,他不想与虫族产生情感链接。
尤里尔扯住他的衣角,小声道:“昨天晚上是奥罗斯,今天晚上该我们了吧。”
一边说,他一边窃喜,幻想着躺在妈妈身边睡觉的快乐与幸福。他一定会是整个世界上最幸福的虫!
兰修斯依旧不言不语等候在旁,只是紧抿的唇透露出他的紧张,眼中也是藏不住的渴望。
塞西安犯了难,假装苦恼:“可是被你们夹在中间会很挤啊,我也只能带一个进去吧?”
尤里尔与兰修斯对视一眼,全都是不服输地倔强。即使是异卵同胞的兄弟,两人也毫不退让。
“我们出去打!”
“嗯。”
塞西安抱臂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为了自己抛出的诱饵大打出手。
这才是他印象里的虫族,不讲道理、毫无底线,为了一点利益就能大打出手。
他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绝不能被虫族的基因同化。他不会与这种种族为伍,哪怕身体全部异化,他也会守住唯一的理智。
他向来擅长坚守自己的阵地,只要与所有人划清界限就好,远远地孤立于所有人之外。
塞西安转身进了房间,简单洗漱后躺回床面。短暂放松的思绪又一次紧绷起来,他恍然发现仅仅过了一天,他就被这种舒适的表象迷惑。
布朗的威胁,身份的破绽,都是暗藏其下的危机。
如果那群疯狂的虫子发现美好的假象下全是冰冷刺骨的谎言,他们会如何对自己呢?
他会死的连骨头都不剩,还是被占用虫母的身体,成为生育机器?
塞西安扯了扯唇角,荒唐一笑。
老天爷,直到我逃出帝国,你也没有放过我。
就算他异化成普通雄虫,都不会如此进退两难,被禁锢于高塔之上,随时面临坠落的危机。
昏睡之中,虫母的身体又一次成长,塞西安紧紧皱着眉头,忍受着巨大的痛楚,身体自动选择让他沉睡,避免更大的刺激。
床榻之上,一只通体洁白、紫色羽翼的蝴蝶缓缓振动着翅膀,几人大的身躯在巨大的床面上显得刚刚好。
巨大的腹部顶端圆润粗长,随着呼吸的起伏一翘一翘。六根长着绒毛的长足蜷曲在身下,宛如婴儿般收缩。头顶的棒状触角难耐地敲着床板,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它是如此美丽,不同于当今存在的一切同类。它又是如此脆弱,翅膀颤颤巍巍地起伏,仿佛一折就能碎裂。
微弱的精神链接如蛛丝般漂浮,将母神与信众们联系起来,众生再次受到它的洗礼,皆遥遥仰望这个方向。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门缝轻轻打开一条缝,尚未入睡的三人偷偷溜进来,无不惊叹于它的出现。
奥罗斯捡起地上的被子,对着虫母张开的翅膀犯了难,忍不住看向眷属,用眼神询问:“你们晚上怎么盖被子?”
尤里尔摇摇头,表示:“我们晚上不用虫体睡觉。”
兰修斯从柜子里抱出一大摞被子,沿着塞西安的身体围了一圈,确保他的“腿”都被盖上。
他小声解释:“翅膀不会冷。”
奥罗斯伸手把他们往外推,他今晚会守在床边。
尤里尔与兰修斯不乐意了,坚定地站在原地:“你又不是蝴蝶,你懂什么?”
育虫科主任·曾经带大眷属二人幼虫阶段的奥罗斯:“……”
妈妈,这里有两只忘恩负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