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娩放下手里的钢笔,等待信件上的墨迹干掉。
他更换了电影公司的负责人,此前被安排过去的赌场负责人再一次被他换下,因为负责人并没有及时告知他电影的异常,这说明对方对工作并不够上心——这能说什么呢?无非是不够忠诚,内心有所不满。
但可惜,这一次影片的大爆会让银翼也跟着大赚一笔,显然,到了这个时候,谁都希望当上这个负责人,如果出于怜悯,雪娩或许会让赌场负责人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是,出于更大的怜悯,他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一个家族只能有一个掌权者,而这名掌权者应当被家族中的所有人追随,既然要追随,就应该完全遵从他的命令,不完全遵从者只代表无法提供绝对的忠诚。
这样的人当然会被放逐,哪怕对方刚刚失去赌场的收益来源,如今又没能分到电影公司的红利。
雪娩将信封好,走出门去,交给守在门边的安杰洛。
“人们的情绪总是很容易被煽动,您需要换个清净些的房间吗?”
安杰洛考虑将庄园里的人换掉。
这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一名黑手党怎么能如此抛头露面,被所有人知晓他的长相和身份?
即使银翼出手很快,但不少地方已经知道,电影里那位绝色美人便是银翼如今的掌权者,消灭一个家族或许要吃些苦头,可消灭一个人,有时候只要一颗子弹。
正常情况下雪娩都会答应他,可是出乎安杰洛的预料,雪娩没有同意。
他甚至提出要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散步,不要任何人跟随,即使是卢卡斯。
他这样说了,又有谁会否认?安杰洛只得看着他下楼,接过卢卡斯递过来的围巾披在肩上,慢慢在院子里走着。
安杰洛眯了眯眼睛,忽然叫来管家。
“庄园里的园丁是什么时候换的?”
“有几个月了,是维克托大人还在的时候,他亲自盯着换的。”
安杰洛于是摆手让他离开。
他转身,盯着远处的佐恩,忽然笑了一下,“你看,我真是想多了,这里需要提防的从来只有你一个人,对吗?”
佐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收好的杂物抱起来,走向储物间。
在窗外,雪娩走到了花丛边,夜里本不该打理花园,但为了安全,安杰洛和拉斐尔主张将院墙修的更高一些,所以不得不加班加点地移走一些花墙上的蔷薇。
大概是走累了,雪娩坐在一旁的喷泉边沿,脱掉鞋子,将双脚泡进清凉的水中。
他似乎并不在意身后劳作的园丁,而那园丁也并没有打扰他。
直到几分钟以后,雪娩将脚从水中抬起来,微红的脚底踩在汉白玉石砖上,他曲着腿,静静地等脚上的水珠消失。
“您没有带擦脚的毛巾,对吗?”
老实憨厚的园丁用低沉而暗哑的语调说,“如果您不介意,请用我的。”
说着,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翻着过去,将干净的那面折叠出来,然后在雪娩身边半蹲下。
或许比起他的衣服,雪娩手腕上的围巾更适合做这些事,但园丁这样做时,雪娩却没有阻止,甚至看不出什么忌惮。
他看着对方捧着他的脚为他擦干,然后将鞋子套回他的脚上。
月光下,对方有一张胡子拉碴,还带着刀疤的脸。
雪娩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心底却忍不住想。
孩子们长大以后总是会有各自的想法,这一点,早在很早以前,他就从书里看过了。
所以他倒是没有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约了很多雪娩和卿向南的稿子,啊,花了好多钱,结果有些效果还可以有些不行,然后兴冲冲拿去做封面效果也不好,最后又约了新的封面,希望雪娩能有个美丽一点的人设封吧,不然还不如原版封面了
最近更新不太勤快,很对不起,胆战心惊地跑出来更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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