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维克托,尽管维克托也很好说话,可有时候也会不太听话。
就像你只是想摸一摸路边那只威武的大型犬,对方却把你扑倒,兴奋地用鼻子拱你一样。
不管怎么说,总是被狗狗的舌头舔的口水到处都是,也是很让人为难的一件事。
“维克托死亡,您难过吗?”
雪娩眼眶有些湿润,泪珠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他没有点头,只是咬着下唇,轻轻地嗯了一声。
维克托的呼吸总是闷热的,但卢卡斯就很平静,他的动作堪称在完成什么祈祷,每一步都恰到好处,甚至会等待一会儿,然后继续。
浴室里的香气越来越馥郁,那清冷的月亮总算也银钩挂露般轻轻坠入人间。
卢卡斯静静地看着。
看着他乌黑的白月。
放走浴室里的水时,整个房间的香气却并没有减淡的意思,他给雪娩擦拭头发,将雪娩的头发靠近火炉烤干,等到雪娩换上睡衣躺进被窝里时他准备离去,但雪娩忽然又掀开被子一角,跪趴在床上看他,“卢卡斯,你的房间有人收拾吗?你今晚在哪里睡?”
“已经收拾好了,就在您的隔壁。”
其实根本来不及收拾,只匆匆换了床单。
但卢卡斯还是看不出丝毫欺骗的,认真地回答,“您不用担心我。”
·
第二天醒来,雪娩便让佐恩安排轿车,他要去镇里看一场新上的电影。
卢卡斯陪同他一起坐在后座,佐恩则在驾驶位上开车。
到达电影院时,有路过的小报记者很是鸡贼地偷拍,佐恩下意识要将记者手里的照片毁掉,但雪娩已经毫不在意地走向了售票窗。
这场电影一共三十分钟,充满了各种特技镜头,以及美丽的女人,电影播放到末尾时周围的观众依然意犹未尽。
雪娩跟着人群走出影院时外面飘起了绵绵细雨,密西西比最近正是雨季,卢卡斯将他的大衣打开,替雪娩遮挡。
忽然听见一声惊呼,一个女人摔倒在地,她怀里的牛皮纸包也随之掉落,里面的橙子四散,滚了一地。
她正好倒在雪娩脚边。
卢卡斯撑开雨伞,而雪娩弯腰,半蹲着将女人扶起,他伸手帮女人拍掉裙角的泥土,在他打算将自己的手巾递给女人擦脸时,卢卡斯先行一步,抽出一条白色手巾递给女人。
女人很感动,“谢谢您,两位好心的先生……”
她眼中带着点儿泪水,极力笑着,状似轻松地开玩笑说,“先生,您的手巾上有一种别致的香味,如果可以,真希望这种香水可以大力推广。”
她说的正是卢卡斯递来的手巾。
只是她并不知道,卢卡斯这样的人不会使用有香味的手巾,那条手巾上的味道来自于雪娩。
卢卡斯的手指还带着雪娩的味道,那条手巾不过是沾染了一点罢了。
雪娩说,“谢谢您的夸奖。”
他示意佐恩开车过来,对佐恩说,“我们先送这位小姐回家。”
这一场景当然也被小报记者拍下,雨水让照片变得模糊,他接连拍了好多次,才总算有一张满意的照片。
报纸的头版头条他已经想好,维克托死后,疑似银翼新任教父的人出现在影院,身边跟着有名的杀手卢卡斯,并且这位新的教父还对一位路过的小姐示好。
但他的主编很快驳回了这个想法。
“那是银翼的教母,教父的情人。”
主编抽着劣质雪茄,将手边泛黄的报纸推开,“维克托喜欢男人,主不会原谅他的,教廷不会容下这样的异端,至于女人……”
他伸手摩挲着雪娩的照片,喃喃道,“这可不是什么爱情故事,他自己……就像个女人……”
这样柔弱而“善良”的教母怎么能护住银翼呢?不仅仅是其他家族,恐怕银翼内部其他人看到明天的报纸,也会心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