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可以保护雪娩。
他们闻到了雪娩的味道,这气味安抚着他们,大脑过载的神经开始挣扎着从痛苦中恢复,得到喘息的机会。
然而也是这个瞬间,他们的大脑中同时出现一条指令。
——杀了他。
这条指令瞬间出现在此地机甲驾驶员脑中,带着高层的意志,要求他们让雪娩瞬间消失,不再出现在大众面前。
鲜血淌过摩根的后背,摩根看着雪娩,“没关系,我不会伤害你。”
他说,“我会再次登录驾驶,我会保护你的。”耂呵姨整礼’欺O94陸叁栖3聆
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只是他一个。
然而有人比他们更快。
一架本该在后方进行维修的机甲冲到了他们面前,掳走了雪娩,并且立刻想要离开。
接到命令的不是几架机甲,而是此地所有的机甲,很快,命令更新为了摧毁逃走的机甲,并且杀死机甲带走的人类。
习惯于服从命令的人很难反抗瞬间出现在大脑的指令,尤其是等级较低的alpha。
带着雪娩离开的机甲很快便寡不敌众,轰然倒地。
但它也完成了它的任务,短时间内其他人无法追上来,它甩开了马库拉家族的机甲侍卫,甩开了前线部队的机甲,机甲驾驶员在接收到命令的瞬间判断出雪娩危在旦夕,于是把所有人都当作危险源。
机甲放下了雪娩,这样重的伤,驾驶员会和机甲一起死掉。
因为机甲不再具有维修的必要,而驾驶员也不再有存活的可能。
钢铁巨兽倒在地面上,张开的手掌里却是毫发无损的人类。
雪娩站起来,没有离开,他来到舱门前,看见半开的舱门里不断流血的人,雪娩用石头将缝隙撬的更大了些,然后钻了进去。
其实机甲内部很像一颗巨大的茧。
被束缚在驾驶位上的人雪娩再熟悉不过。
那是希尔德。
机甲的每一次受伤和每一次行动,都需要人脑快速给出指令,进行复杂的操控,对人脑精神力苛求到了极致。
鲜血顺着希尔德的身体流出,希尔德看见雪娩进来,不由得喘气,咳嗽了一声,是鲜血呛到了他,他说,“走吧,离开这里……”
然而雪娩没有离开,甚至在对于两个人来说有些拥挤的空间里爬向希尔德。
“这种伤,以前也很常见……没关系、躺一会儿就好了……走吧,你只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们发现自己的踪迹,摆脱自己设置下的障碍了。
希尔德大概是有些太急了,他想。
他的语气应该很不好,说话太重,所以才看见雪娩流泪。
他本意倒不是想凶雪娩,上天做证,他从来没有对雪娩说过一句狠话,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
他几乎是在发现雪娩不在的瞬间意识到雪娩来了哪里,又想尽办法,偷走了一架维修中的机甲使用。
这种事换做其他人无法办到,他毕竟在军队里待过很多年。
他不能动弹,大脑和腺体直接连接了机甲神经接口,机甲驾驶员一旦受了重伤,都只能等待救援或者等死,这是大家默认的常识。
然而他似乎忘记了眼前的人的固执。
他没有立刻死去,出血点也不再是心脏。
所以雪娩不会再让一个人类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
雪娩抓住了舱顶上方的把手,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自己来,指尖挤入进去,因为很急,所以弄得有些过火。
液体不断泌出,伴随着细小的水柱。
然后一下子,坐在了希尔德的脸上。
希尔德意识恢复的时候,仍然感受到那种温热的水流,只是这个时候,雪娩已经累得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眼睫悬着水珠,闭着双眸沉睡。
这一刻,希尔德想起了曾经和雪娩谈论过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他和雪娩谈论,人类研究异种,是否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