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荷正盛,叶满池光,几朵早开的花在风中轻晃。
夏意将歇,盛景正好,却已有风起的征兆。
荣园内堂。
魏鸿章端坐上,案前摊着一本账册,却半页未翻,他眉头紧皱目光空落,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客商嚣张的语气以及那份令他羞怒的条件要他魏家的嫡长女,屈身为人之奴。
每当念及此处,他怒气直冲上头,可为了那制糖的方子,他只能强忍,硬生生将火气咽回肚中。
正烦躁间,外头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夫人……夫人!老爷说,谁都不见,您……”
“滚开!”
门口传来一声冷喝,
紧接着帘影一掀,一名贵妇人快步入内。
她着紫金织锦长袍,腰佩玉环,丰腴端雅,眉目间却压着一股怒色。
正是荣园大夫人李韵娘。
李韵娘神情冷峻,眸子直逼魏鸿章,声音清厉道“老爷,是你让明鸢与怀谨和离的?”
魏鸿章微微抬头,语气冷淡
“李韵娘,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夫君?强闯内堂,一点规矩也不懂!”
李韵娘双手紧攥罗袖,胸口起伏不止,上前一步,冷声再问
“妾身只问一句,是不是你,让明鸢与怀谨和离?”
“是。”
魏鸿章冷冷回道
李韵娘面色骤变,忍不住厉声道
“为什么?怀谨那孩子进我们荣园这些年,行事谨慎、待人恭敬,从无半分越矩,你怎能将他扫地出门!”
“本分?”魏鸿章冷哼一声,眼底怒火骤起。
”他若本分,怎会三番两次外出,还做下那事,闹得满城皆知!“
李韵娘急道“可他那也是为救灾民……”
“救灾民?”提起此事魏鸿章怒火更盛,一拍案几,怒声震堂。
“清河县有县太爷,有官府衙门,轮不到他一个赘婿多管闲事!他若安分守己,我何至于此?让他离开荣园,已是恩赐!”
李韵娘闻言,微微一滞,心头疑惑,唇瓣颤了颤“可……”
“住口!”魏鸿章厉声打断。
“我意已决,此事不容再议!你若真心怜他,便舍下这魏家夫人的身份,随他去!自此,老夫便不认你这个人!”
这一句话落下,李韵娘身形一震,面色霎白,唇瓣微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滚!”
魏鸿章怒声再起,震得门外的侍女皆噤若寒蝉。
李韵娘怔立原地,眼底一抹泪光浮起,良久,方缓缓转身,掀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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