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前门扉由内向外打开,煤油灯的幽亮烛光倾泻满庭,同时也洒在倚在门边一脸别扭的江渝身上。
林漾下意识停下脚步,靠在墙边,朝门口望去。
不过多久戚洋便走了进来,自然的搂住了江渝的腰,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吻在江渝唇边。
慢慢地,江渝从一开始的抗拒躲闪,到後来的忘情主动,动作越来越大胆。
林漾轻声而又迅速的转进了淋浴间,手紧把着门锁,後背贴着冰凉的瓷砖缓慢呼吸。
她没有开灯,淋浴间开着一条缝,从正门无限拉长的影子像投影般,一帧帧播放着他们动情的画面。
这种场景林漾不是没见过,但一想到他们分手状态,脑袋就乱作一团。
突然间,脑海里闪过一张笑如晨星的模糊脸庞,林漾抿了抿嘴,看着那画面呼吸不自觉热了。
她的手搭在花洒上,看着四周重现一片漆黑丶蛙鼓蝉鸣,才哗啦一下拨动开关,任清凉的水流划过身体。
出乎意料,回去时,吉光已经挂上了蚊帐,只是正反不分并且只扎了一个角,洁白的蚊帐吊在天花板上,尖尖的白顶向着床的四个角延伸,索性将整个床都包裹了起来,还能睡。
两人并排躺着,彼此都没有倦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吉光说话时喜欢用手比划出画面,一不小心就打到了林漾。
触到林漾冰凉的肌肤後,吉光啪嗒一下抓住她的手臂。
“小林洗冷水。”
“咳丶嗯。”
想到刚才自己在淋浴房里做的那些难以啓齿的事情,并且幻想对象就在自己身边。
林漾早已平稳的心绪又乱了起来,被吉光触碰过的地方迅速热了起来,简直羞愧得想夺门而出。
担心吉光看出些什麽,她扯谎道,“夏天习惯了。”
“不行,会着凉的,小林脸都红了。”
担心林漾感冒的吉光,不打招呼就将自己的额头紧贴林漾。
林漾呼吸一滞,脑袋发懵。
“真的有些热了。”
吉光将手心搓热,在林漾冰凉的手臂上来回搓着,又举起被子像只破茧的蝴蝶扑棱着翅膀。
蚊帐挂得太高或说灯垂得太低,由头顶那个像带了绿色大檐帽的半球形灯泡发出的光源,随着吉光的动作带动蚊帐将灯泡打得一晃一晃。
那盈满了屋子的橘黄色柔光,也不停的转着圈。
林漾觉得她像是在船里,漫无目的地在海中飘荡。
慢慢地船触了礁。
进了水。
终于,吉光将被子撑开,将林漾整个人裹在里面,手探出去关了灯,紧紧抱住她,对她说,“晚安。”
长夜漫漫,月光洒在女孩恬静的脸上,画面与林漾某些模糊的记忆重合。
难以言喻的羞耻感与莫名的心慌感涌上心头。
林漾慌乱扯开吉光的手,背过身,沉沉道,“就这样睡吧,我不喜欢和别人贴在一起,晚安。”
吉光眼神清澈,有些不解,但到底是什麽都没说,仅似搞怪地迅速伸手,用力在林漾肩膀上来回蹭了几下。
林漾快速扭头去看,却见吉光将自己裹进被里睡下了,林漾想着她残留在自己胳膊上的温度,心中的不安好似消散了。
睡意全无的她,怔怔地抚摸蚊帐粗糙的纹理,望着蚊帐的尖端。
真是疯了。
明明才认识没多久。
为什麽……
她会对吉光有这种想法?
林漾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