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晕乎乎地问,“阿馀要去哪里?小林也叫我以後要想她,你们说话都好怪。”
“可是你们要去哪儿?都不回来了吗?”
“什麽?”
闻言馀晓林脸色大变,按在吉光肩膀上的指节不断收紧。
一周前。
缺乏流通空气的杂物间里漆□□仄,充满霉味,病菌如浮动的尘埃般肆意蔓延。
床板上不时传出沙哑沉闷的咳嗽声,声调古怪得像是用锯子拉锯枯朽的木桩发出来的。
吱呀一声,一个瘦小的人影逆着月色走了进来。
黑影摸着黑走到林漾身旁,掰开林漾的嘴就往里塞东西。
“小林,吃药了,啊……”黑影中老板的声音抽噎着说,“吃了药就赶快好起来吧。”
“不走了,我们不走了……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快点……”
老板话音未落,一只虚弱无力的手便搭上了她的手背,那手的主人气若游丝地说。
“走……”
“小林你醒了!”
老板喜极而泣。
“他快丶快回来了,别被他看见……”
“好丶好你快把药和这些食物给吃了。”老板手忙脚乱把带来的东西塞到林漾怀里,“你晕过去好几天了,几乎什麽都没吃,快吓死我了。”
老板四下观察,在馀锋回来前赶紧出了门,推开缝隙的瞬间,林漾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按着记忆,那天馀锋下了狠手,之後林漾就发了高烧,昏迷不醒,馀锋没将她送医,而是冷漠地将她拖回了店里。
要不是老板强硬地说林漾是她的夥计,林漾的病不好不能干活,她就要赔了,接着把馀锋赶出了杂物间,让林漾接着住进去养病,说不定现在林漾就已经死了。
第二天中午馀锋照常来看林漾死了没有,见她浑浑噩噩地在干活,有些惊奇,旋即哼笑两声嘲讽起来。
“你不是要跑吗?怎麽不跑了。”馀锋一脚踹上洗碗盆,溅起的污水打湿了林漾的半边脸,“老子看你能跑到哪去?!”
林漾擡起头恍惚地看了馀锋一眼,馀锋暴躁地扬起拳头,林漾熟视无睹,摇摇摆摆站起身来,走进店里把客人用过的碗筷收了,整一个行尸走肉的模样。
馀锋放下拳头,啐了口,“要不是你还有用,我早让你死这儿了,别管你走到哪儿,我都有办法找到你,别给我再动什麽歪心思,听到没有!”
林漾张张嘴,冷风灌进嗓子,止不住咳嗽起来,最後竟然呕出一口血。
馀锋骂了句晦气转身就走。
干了大半天的活,趁着外送的空隙,林漾进了家药店。
“要退烧效果最好的药。”林漾敲了敲药店的玻璃柜,顿了两秒又说,“还有……”
“知道,老样子麽……”
店员拿了退烧药放在柜上,又自然地转身手伸到上锁的药柜。
“不,这次是另一种。”
店员动作一顿,回头看向林漾的眸子里带着惊疑,“你……”
“算了,什麽药。”
林漾简单说了一下所需的药效,店员要咬唇,犹豫地从药柜里拿出林漾要的东西。
“这个药比较好代谢,你自己算好剂量。”
“谢谢。”
“别谢,记住你跟我说的话。”
街道上,原本毒辣的日头被灰蒙蒙的乌云遮住,像是一下到了傍晚,狂风阵阵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林漾眯着眼睛望着最後一丝日光被乌云遮住,骑上车子飞速往店里赶,很快豆子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路上行人匆忙跑到檐下躲雨。
这几天吃了药,林漾的高烧好得差不多了,但力气还没完全恢复,因此夜里干完活,林漾总是会逼着自己多吃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