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柳枝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青袍、面容俊美却透着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牢房外。
他身形挺拔,仪态雍容,虽未佩戴过多饰物,但那份久居人上的威势和衣料,都显示出他绝非寻常人物。
油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让他看起来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冰雕。
赵柳枝先是愣了愣,盯着林冬凌那张看不出具体年纪、却显然比林如萱年长许多的脸,一个她自认为“合理”的猜测如同电光石火般窜入脑海!
像是想通了什么关窍,赵柳枝抑制不住地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充满了嘲讽和一种发现了“真相”的得意:
“哈哈哈!我就说!我就说林如萱怎么就这么好命!走到哪儿都被人捧着,享尽富贵……原来如此!原来是给人做了见不得光的外室啊!”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这男人一看就年纪不小,给林如萱当爹都绰绰有余,又如此气派,总不可能和一个小孤女当朋友吧?
定然是林如萱用美色攀附了这位贵人,才有了如今体面的身份和用度!
自己之前还嫉妒林如萱的好运,原来不过是攀附权贵得来的!
一种扭曲的“真相大白”感和优越感让她几乎要手舞足蹈。
林冬凌的眉头骤然锁紧,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原本根本不屑于向赵柳枝这种人多解释半个字,但他绝不能容忍她如此污蔑他视若珍宝的女儿。
如萱是他在那冰冷皇宫里唯一的软肋与牵挂,容不得任何人这般侮辱。
反正,在他踏进这地牢的那一刻起,赵柳枝在他眼里已经与死人无异。
让一个将死之人知道真相,也无妨。
“你,说,错,了。”
“林如萱,是我的亲生女儿。”
赵柳枝脸上那疯狂而得意的笑容瞬间愣住,她瞪大眼睛,张着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那里,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恐和彻底的茫然。
“你胡说!我不信!林如萱她爹明明早就死了!你休想骗我!”她拼命摇头,散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脸上,眼神里充满了抗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眼前这个男人通身的贵气和威压,怎么可能是林如萱的父亲?
“既然你是她爹,为什么她还当了那么多年乞丐?”
想到此处,赵柳枝像抓住一丝希望:“我知道了,你其实很讨厌林如萱对不对?只是有事需要利用她才认回来对不对?”
她希翼道:“我也可以!我能比林如萱做得更好!大人,我愿意拜您为义父,言听计从,让我做什么都行!”
林冬凌沉下脸。
女儿流落街头乞讨为生的过往,是他一生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