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乐韶是个十分健谈的人,不一会儿就将单纯的坠星城大小姐的身份摸得一清二楚,甚至还从左澜那里得知云宗主不开窍的时候,那位左道友甚至胆大包天地想将这两位撮合在一起!
邱乐韶知道左澜胆子大,但直到知晓这件事情后才知道对方有多厉害!换成是她的话,大概想都不敢想。
聊熟了之后卫希蘅也不再拘束,而是和邱乐韶一起打扮新娘子。
之后凰主和怀殊都来过,梧桐树在孩子们面前还能勉强撑出一副坚强慈母的模样,然后一离开就抱着大凤凰哭诉都是天道的错,她与祖凰同时诞生,自此之后所有小凤凰都是在她身边长大,可她唯独没能陪伴自己的宝贝女儿。
如果不是天道选了她当代行者,说不定就没有那么多意外了。
凰主拿这棵梧桐树也是毫无办法了,她从不知怀殊能说哭就哭,她捧起怀殊的脸,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时候吻了一下。
梧桐树没哭了,只是愣在那里,好像魂都飘到上面去找天道了。
“现在陪着她也不迟,如今是女儿大喜的日子,不哭了。”凰主抬手轻轻抹了一下梧桐树的眼角,而终于回了魂的怀殊渐渐红了脸。
她轻轻“嗯”了一声。
“帮那两个孩子再确认一下明天结契大典的流程吧,以防她们明天手忙脚乱的。”凰主将变得格外乖的梧桐树拉走了,顺便瞧了一眼某个方向。
与凰主对视上的云珩默默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若是没让这位阿娘发现的话她的计划还有成功的可能,但如果被发现了,她还是乖乖听从长辈的安排吧。
只是……
云珩能够感觉到邱乐韶的气息出现在了师妹的屋子里,她已经过去了,也不知和师妹聊了些什么,又说了自己多少坏话,如果自己在的话还能辩驳两句……
云珩从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她将自己掌握的天道的部分法则翻了出来细细寻找,看看有没有与时间相关的力量,能不能帮自己将这里的时间再推快一点。
可惜她没有找到相关的法则,只能一点一点等待时间的流逝。
直到报喜的鸟儿发出了第一声啼鸣,一直陪她消磨时间的白皎就立刻帮她推开了门。
结契大典与凡世的嫁娶不同,她们选择了最古老传统的方式,结契大典的第一步就是向天地告知婚书祝词,也是道侣之间的契约,由天地作证、法则维护,她们将相依相伴,永不背弃。
云珩已经换好了喜服,鸟儿们最后再替她补了些妆,妆成之后鸟儿们发出了叽叽喳喳的小声感慨。
“难怪陛下会喜欢呢,她的模样真好看,就算没有漂亮的羽毛,我也觉得赏心悦目。”
这种感觉就像冰中燃起了火,原本冷冰冰的美人多了些热烈绝艳的美。
师妹喜欢就好,云珩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这下就连站在不远处的白皎都微微咋舌。
“你还是对着你家宝贝师妹笑去吧,别在外面乱笑,当心你师妹把你撵到屋子外面睡。”白皎“好心”提醒道。
严予澜站在她旁边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不会说话就别乱说。”
随后她笑着对云珩道:“云宗主,吉时到了,出发吧。”
按照原定的计划,两位新人直接去往证道台,但云珩如果会老老实实等着的话就不是她了,严予澜说完后她认同地点了一下头,随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白皎睁大眼睛,“人呢?”
“大概去找温姑娘了吧。”严予澜掩唇偷偷笑了起来,“若放在曾经啊,打死我也不相信云宗主会这般。”
“真是的,就连这点儿时间都等不及,如果按照我们的传统来,新人新婚前三日都不能见面的话,她得急成什么样子?”白皎啧啧了两声。
“对啊,放在我们那的传统可是三天不能见面呢。”严予澜的笑容不变,但白皎的表情却僵住了。
等等,她们那边的传统……那以后的受害人不就是自己吗?!
反应过来的白皎发现自己笑早了,那可是三天啊,到底谁设下的恶习!
温栖梧穿戴好后推开了门,虽说她生生死死的大场面都见识过不少了,可如今她依然有些控制不好自己的心跳。
今天就是自己与师姐的结契大典,是她少年时只敢在梦中想象的画面。
她想过师姐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与自己在天地的见证下结为道侣,可是或许梦中的他都本能的知道这是假的,所以师姐的身影永远模糊不清。
而今她刚刚推开门走了出去,就有一道大红的身影将她揽入怀中。
曾经在梦中的模糊身影终于在自己面前清晰可见,温栖梧都恍惚了一下,然后才抱住了一日未见更加黏人的师姐
左澜“啧”了一声,现在她也没理由拦着了,索性捂着卫希蘅的眼睛背对着她们,只当自己看不见也听不见。
“不是说直接去问道台吗?怎么来了?”温栖梧心中也已经猜到了原因。
“想你了。”云珩的话语间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温栖梧本就因为师姐今日的模样晃了神,在听到这让她心脏微微发颤的三个字后,只想将这样的师姐藏在自己怀里,不让任何人瞧见。
温栖梧抬手轻抚着师姐的脸颊,然后悄悄吻了她一下,小声道:“我也是。”
云珩的神情更加柔软下来,里面藏着满满的爱意。
随后她才意识到师妹的情绪看起来很正常,就像还没有从邱乐韶那里听说一些事情的样子,但云珩觉得可能性不大。
云珩这才悄悄瞥了一眼还躲在房间里用手捂着眼睛、但指缝宽到把眼睛都露出来的邱乐韶。
邱乐韶发现云珩在看自己了,眼神下意识躲闪了一下,片刻之后她才慢慢挪了回来,并且露出了一个格外无奈的表情。
她动了动嘴,用唇语说了几个字。
云珩仔细看了一下后发现对方是在说:我尽力保你了。
但有多少作用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