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晟忍不住鼓掌:“精彩,太精彩了。”
“删了。”
“不删。”
“……删了。”
“我不……呕。”
下一刻,崔颉妙和钟怀因为抢夺那卷文稿大打出手,一时间屋内人仰马翻,人群之中秦祉十分无奈的揉了揉脑,心道:也行,就这样吧。
短短数月,秦祉想要的东西就已经悄无声息从晋赭慢慢过渡,扩向中原九州,乃至天下,那就是舆人之衆论。
“你听说最近那个神论了吗?咱们郡县听说被列为禁书了,凡是传播的通通都被抓了起来……”
“禁书?那是为什麽?我前些日子还听人讲了不少,里面写的可有意思了,这我特意托人去要画,还想自己看看来着。”
“嘘,小点声,可别再看那东西了,还能因为什麽,他们怕了呗!”
“谁怕?怕什麽?”
“当然是怕我们去学这书上的人了。”
那妇女大吃一惊,瞪大了双眸:“不是编的?天下真有这样的女子存在,还身居高位?”
与此同时,梌州界内放出消息,梌州牧欲广招贤士丶女官,募兵,不论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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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琢那孩子你打算怎麽办?”贾文勰抱着文书端坐对侧,“臧秋逸一死,潭州沦陷,各地郡县有的投诚了徐行,有的还在苦苦抵抗,前些日子我派人去探了虚实,如今肖敬渡河北上,主公可是要与徐行夺潭州?”
“至少不能完全将潭州拱手相让。”秦祉说,“不然徐行离我们就太近了,倒是他这些日子休养的如何?”
“回禀殿下,晚生修养的很好。”一道清冽的声音自门外响起,臧琢白衣素颜,面向秦祉行了大礼,“晚生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秦祉颔首:“不必多礼,在我梌州界内,出此等恶行自是本王管辖不利。”
“怎会,殿下忙碌一州,自是无暇顾及细枝末节,这才被小人钻了空子。”臧琢微微擡眼,露出那双惊艳如水波的眸。
“晚生已听闻父亲之事,实在悲痛至极,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潭州虽持续了数月的战火,但父亲之死是有细作背叛。”
“晚生不求殿下能主张父亲之死,但求接纳父亲到死都想要守护的那些潭州百姓。”他再度叩首,“徐行……在潭州已屠数城,所到之处无不坚壁清野,父亲旧部苦苦支撑,但怕是已经黔驴技穷。”
“嘶……”秦祉故作犹豫地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为难,“潭州如今此等景象,本王的确悲痛,只是不在其位丶不谋其政,去年翼州疫病至今未绝,还牵连到了梌州境内,各地百姓人心惶惶。”
贾文勰不动声色的挑眉,瞥了秦祉一眼,心道:装。
秦祉继续叹了口气:“而今各地战火,收成不好,存粮也算不上多少,若是贸然接收难民,一旦引起民变,免不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可是。。。。。。”臧琢还想说些什麽,却被秦祉打断了,“可是如果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潭州,本王于心不忍,所以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将他们救离潭州的。”
臧琢眼泪汪汪:“。。。。。。殿下。”
这孩子大概真的被保护的很好,半点脑子不长啊,贾文勰换了个姿势,两边瞧着,骗的他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果不其然,只见秦祉话锋一转:“就是不知这些难民能有多少,安置到何处,本王一时也分不出什麽人手去管。”
“父亲的旧部还可调动,他们会听晚生的命令,只要殿下愿意救人,晚生即刻写信给各位叔叔。”
秦祉微微一笑,在臧琢埋头的一刻,冲着贾文勰挑眉:怎麽样?
後者缓缓束起大拇指:缺德。
“不是我说,殿下这样未免有些太不道德了吧?”张珏匆匆赶来,还没进门呢就听见了秦祉那番言论,“真是嫌我活的长了,背着我搞这种事?”
“嗯?你怎麽还在这。”
“什麽话这是。”张珏瞪她一眼,下一秒臧琢像是受了惊的猫,“噌”的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奔着旁边的贾文勰就去了,“哐当”一声撞木案上,身子一栽冲着人脸就扑了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反倒吓了张珏一跳,心跳都慢了半拍,等回过神来,那边就已经摞成一堆了。
贾文勰挣扎着被侍女扶起,只觉鼻腔温热,他下意识伸手一碰,指尖沾染了点血迹,鼻子又酸又疼,是叫臧琢发冠撞的。
“啊抱歉!”臧琢刚起身,看见这一幕又猛地弯腰,在秦祉想要阻止的前一秒,“嘭”的一下再度撞了回去。
贾文勰:“啊!”
秦祉和张珏同时闭上了眼睛。
希望人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