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江星澜把他叫过来,竟然是让他来听自己对谢临爱得有多深沉,现在有多难过!
沈钦觉得荒谬极了。
但同时,一个念头避无可避升了起来。
为什麽那麽在意谢临?为什麽对他却从不假以辞色?
沈钦身子紧绷,同时目光越发沉了下来。
江星澜很轻的笑了,那笑在这样萧条寂静的夜里,更像是一种哭声:“我就是很蠢,蠢透了,你满意了吗?”
沈钦冷冷的盯着他,烦躁顿生,口吻生硬地问:“那你那天在车上是干什麽,你一边爱着谢临不可自拨,一边对别的男人做出那样的举动?”
江星澜还在笑,他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是啊,所以我说,我是装的。我其实是个很坏很坏的人,你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可我偏要在他面前装出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每次都把自己恶心得要死。”
风静静在两人之间吹。
“江星澜,我对你失望透顶。”沈钦慢慢直起腰,心中兴味减淡。
他原以为江星澜……
算了,反正只要他的身体有用就够了,他不需要其他功能。
就像橱窗里的娃娃,只需要好看就够了,至于它们被设定了怎样的人格,在出厂前都多被人期待,在沈钦这里不值一提。
只是胸口好像被堵住了。
江星澜仍旧在说:“我真的很坏,最喜欢将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看着他们为我发疯,心里就很高兴很高兴。”
“不用跟谢临比,你也让我这般愉悦。”江星澜的语调逐渐诡异丶轻快起来,他一把拽住沈钦垂下的领带,把人强硬拉向自己。他轻笑一声,尾音上扬补上最後几个字,像含在舌间的情人低语:“沈大律师。”
沈钦闷哼一声,护住脖颈,踉跄着半跪下来,膝盖砸在地上,跟江星澜视线齐平。
那双隔着黑色夜幕一直看不真切的眼眸此时尽收眼底。
连带着那抹戏谑笑意。
沈钦脖颈被勒住,呼吸不畅。不知是江星澜的触碰还是他此时的神色,让自己心跳如雷,冷白面容上渐渐泛红。
“你……一直是装的?”他喘了几声,震惊地从嗓子逼着这句问话,竟然在期待江星澜的回答。
“不然呢,你真以为我对谢临要死要活?”江星澜将人拉到自己面前,轻轻拍拍沈钦脸颊,语气调侃,“你在想什麽啊沈律师,这种事情还是做梦来得快点吧。”
“呵呵……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沈钦想笑,却因窒息不断咳喘,但仍旧不想停下笑声,把自己折腾得眼角含泪。
江星澜冷眼看着他一边咳嗽一边笑,将人更紧地往下勒,迫使他不得不仰头看着自己,声音凉凉的,没什麽感情:“你笑什麽?”
沈钦用力扣住领带想扯松,却比不过江星澜的手劲。
江星澜松了手,他这才得以呼吸,捂住脖子用力咳嗽几声,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我很高兴,所以就笑了。”
他怎麽忘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江星澜就骗了他。
他最会骗人了。
而刚才自己竟然愚蠢的相信了。
实在是太蠢了。
沈钦从懂事以来很少犯错,因为他没有试错成本,他手中仅有少得可怜的筹码,一步步如履薄冰走到今天。
但却一次次栽倒在江星澜这个坑里。
这让他对江星澜産生了前所未有的浓厚兴趣。
江星澜说:“你是个变态吗?被人掐脖子会高兴?”
沈钦摇头,那张温柔冷白的面孔在月光下泛着妖冶的红晕,明明还在难受地蹙眉呼吸,此时却用带着手套的手握住江星澜的指尖,让他柔软的指腹触向自己带有勒痕的赤︱裸脖颈。
在两者皮肤接触的一霎那,沈钦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下,随後更紧地将江星澜的手按向自己,嗓音暗哑,带着深藏其下的渴望痴态:“被人掐脖子不会开心。”
“但你例外。”
他赋予他的每一次接触,都让他灵魂颤栗。
……
自从将以清死後,沈钦已经没有没有像今天这样愉快,他甚至选了首轻快的车载音乐播放,指尖敲打有节奏地敲打方向盘。
“小声点,我要睡一觉,”江星澜打了个哈欠,“今天累死个人。”
沈钦闻言调低音量,目光柔情似水地看着江星澜困倦的侧脸:“睡吧,我送你回去。”
江星澜低低应了声:“我希望一觉醒来是自己的房子,而不是什麽奇怪的地方。”
沈钦心底的隐秘被戳破,指尖攥紧方向盘,语气却温柔如初,甚至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怎麽会,你是怕我把你扔路边上?我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