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僞装的很好了。
撑在椅子上的那只手不断颤抖,片刻後奇迹稳定下来,往江星澜白皙修长的脖颈移动。
江星澜毫无察觉,指尖顺着沈钦的喉结往後,然後用力,将人按着後脖颈靠向自己。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进到沈钦能看清那双带着醉意的眼眸有多美,里面完完全全是自己的倒影。睫毛弯起的弧度像刷子,柔软刷毛挠得心尖瘙痒。
“我之前说过的话依旧有效。”江星澜在沈钦耳边低语,呼吸交错落在他的耳畔。
沈钦下意识问:“什麽?”
他在被江星澜牵着走。
“我缺一只狗狗。很忠诚,很听话,看到我会摇尾巴的狗狗。”
沈钦动作顿住。
自己的灵魂好像被撕扯成了两半。他的理性告诉自己,这是在羞辱他,贬低他,将他当作狗一样使唤,泯灭他做人的人格。
但内心深处的恶魔在喃喃低语,说你不想试试能有多靠近他吗?你们到时候会完全拥有彼此,再也没有人能将你们分开,你将不会再日夜忍受这变态病症的折磨。
他将得到解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那是什麽表情?”江星澜蓦地笑出声来,笑得全身发颤,伸手揩了下眼角笑出的眼泪,连声音都是抖的。
沈钦僵在那里。
“逗你的,”他将沈钦更近地压向自己,让对方能看清楚他眼中的恶劣,柔柔吐气,“你不会当真了吧,沈丶大丶律丶师?”
……
江星澜已经走了,只留沈钦还在坐车里。
即便是半夜匆匆出门,他也穿着最规整的西装三件套,一丝不茍。
这身衣服就像他的战袍,也像他的面具,将沈钦密不透风地紧裹在里面,层层僞装。
但是今天,有人拿着把匕首将他从僞装中挖了出来,逼迫他坦诚地丶□□裸地暴露在对方眼皮子底下,供他肆意点评取乐。
胸腔中仿若有一股火在烧。全又不是全然地愤怒,夹杂着沈钦也说不明的感情。
“哈。”他轻轻吐气,冷笑一声。
褪去温和的眼眸竟是那般凉薄冰冷。
沈钦眼角馀光看到放在中间的毛巾。他拿过来。
毛巾上残留着淡淡的奶油香,不仔细嗅闻是闻不到的,淡到几乎消失。
他闻着那股甜香,慢慢平复自己汹涌的情绪。
他今晚失控了,竟然一直被江星澜牵着鼻子走。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为什麽是他要给江星澜当狗,为什麽不能反过来?
他可以驯服这只高贵的猫咪,让他再也不敢对自己耀武扬威,只能柔弱的依赖着他,讨好的伸舌舔着他的手指。
就像江以清一样。
他当初步步为营让将以清彻底离不开自己,就可以故技重施,把江星澜也收入囊中。
唯一的麻烦来自于谢临。
江星澜也需要消磨下气焰,宠物怎麽能向主人亮爪子?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联系人,拨了过去。
对方接起:“沈律师?怎麽这麽晚打电话过来?”
沈钦垂下眼,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礼貌,除了稍显沙哑没有异样,说:“谢总,小谢总最近是在忙着联姻吗?”
那头叹气:“没有,他最近总是工作工作,相亲也眼光高得很,看不上人家姑娘。”
“是吗?”沈钦看着窗外漆黑寂冷的停车场,轻轻笑了,“我倒是猜到点原因。”
“哦?说来听听。”
“小谢总最近,似乎跟一男生走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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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妃的耳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