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谁说话?”
身後传来冬兵的声音,佩里猛地回头,看到一个戒备的冬兵。再转身回来时,那个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佩里跳下窗户,把它关好。
“幽灵,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冬兵身上仍带着戒备,但不是对佩里的。“你能看到鬼魂?”
“是……但得是那些死了之後还有执念的。”佩里想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笑的摇摇头。“但这世上死後没有执念的人太多了,也许人们都没有自己想的在别人心里那麽重要。”
她走向他,看着他还带着点睡意的朦胧双眼,下意识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发。
乱糟糟的,但是软软的。因为刚洗过,还有点蓬蓬的。
和当年拍起来的手感,其实也差不了太多嘛。
恍惚间,佩里就有了一种时空错位感。
然後——拍的时候不觉得什麽,拍完之後两个人都僵硬了。她的手就那麽直直的举在冬兵头顶,一动不动。
佩里拍了,冬兵的头。
她最後尴尬的把手收了回来,下意识向後坐在了桌子上,随便找了个话题。
“哪个,我刚才说话吵到你了哈……”
“不是……”冬兵生硬的转过身体,和她并排对着窗户。“我睡不着。”
过了一会,他又补了一句。“自从不在九头蛇之後,每次睡觉都会看到以前……杀过的人,然後就睡不着了。”
佩里眨了眨眼,没有转向他的方向,只是看着没有关严的窗户再次被风吹开後,微微透过的月光。
她想说点什麽,但是什麽都没能说出来。
说什麽“不是你的错都是九头蛇的错”这种话,冬兵恐怕不会有什麽反应。
因为人就是自己动手杀的,那种感觉就是不会忘记的。
什麽“过去的已然过去不必再提”,过去的就是发生过的,不可能什麽影响都没有。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天堂,所以所谓救赎,恐怕也是骗人的。
这世上到处都是恶魔,此时此刻这间公寓里就有两个。
所以,尽管佩里就在他身边,她又能为他做什麽呢。
冬兵看着窗户,没有听到她的回应。
其实也正常,一个杀过很多人的冬兵,怎麽看都和展板上为国家牺牲的巴基不是同一个人。
那麽,也就和佩里爱的那个,不会是一个人。
他慢慢的走回了卧室。
“士兵。”
突然被叫住,他回身看向佩里。
而佩里,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但是……”
她深吸一口气,更用力的抱住了他。头贴在他胸口的位置。
“即使这世界上的救赎和天堂都是骗人的鬼话,我也希望你会相信。”
“因为要承担你一切过去的人不止你一个,还有我。”
冬兵眨了眨眼,想说她错了,但是没有。
过了一会,他慢慢的擡起手臂。
同样的,抱住了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