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陈默追问,“我爷爷的死,难道真的和那棵槐树有关?”
张婆婆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旁边的小板凳:“坐吧。想打听什么?”
陈默坐下,从怀里掏出太奶奶的照片,递到张婆婆面前:“婆婆,您认识照片上的人吗?这是我太奶奶。”
张婆婆接过照片,戴上挂在胸前的老花镜,仔细看了看。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是她……是林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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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认识她?”陈默眼睛一亮,“您能跟我说说她的事吗?她是怎么死的?”
张婆婆放下照片,叹了口气,眼神飘向远方,仿佛陷入了回忆:“那时候我刚嫁过来没多久,林姑娘是镇上最好看的女人,知书达理,可惜命苦啊。”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陈默追问。
张婆婆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民国二十三年,那年夏天特别热,镇上接连死了好几个小孩,都是莫名其妙地没了。后来请了个风水先生来看,说是阴槐成精了,要献祭一个八字纯阴的女子才能平息它的戾气。”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您是说……太奶奶是被献祭了?”
张婆婆点了点头,眼圈有些红:“林姑娘就是八字纯阴,被镇上的人选中了。那天晚上,月圆之夜,他们把林姑娘绑在槐树下……我躲在远处看着,看到槐树枝桠像手一样缠上她的身体,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在笑……第二天一早,林姑娘就没了,连尸骨都没留下,只有她的一只鞋子挂在树枝上……”
陈默只觉得浑身冰冷,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温柔贤淑的太奶奶竟然是这样惨死的。难怪爷爷从不提太奶奶,难怪太奶奶的照片背后只写了“赠吾妻”三个字,原来这里面藏着这么悲惨的秘密。
“那我爷爷呢?他当时为什么不阻止?”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阻止了,可没用啊。”张婆婆叹了口气,“那时候你爷爷年轻,性子急,拿着刀要去砍槐树,被镇上的人拦住了。他眼睁睁看着林姑娘被绑在树下,却什么也做不了,从那以后,他就像变了个人,沉默寡言,守着那棵槐树过了一辈子。”
陈默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要守着槐树,为什么说自己是守护者。他不是在守护槐树,而是在赎罪,在偿还镇上人欠下的血债。
“婆婆,那风水先生说的是真的吗?献祭之后,镇上的怪事就消失了?”陈默问道。
张婆婆摇了摇头:“没有。献祭之后,确实平静了几年,但没过多久,怪事又开始生了。而且一年比一年严重。老陈头说,是林姑娘的怨气太重,和阴槐的戾气缠在了一起,镇压不住了。”
“那引魂灯呢?您听说过吗?”陈默想起黄纸上的字。
“引魂灯?”张婆婆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引魂灯?”
“我在爷爷留下的符咒上看到的,说引魂灯能镇压阴槐的戾气。”陈默说道。
张婆婆的眼神变得恐惧起来,她抓住陈默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孩子,千万别去找引魂灯!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什么?”陈默不解。
“引魂灯是用枉死者的怨气点燃的,”张婆婆的声音压得很低,“当年为了做引魂灯,镇上死了好多人。那灯能镇压阴槐,可也会反噬,用灯的人最后都会被怨气吞噬,不得好死!”
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爷爷的笔记本里提到“血亲献祭”,难道真的要重蹈太奶奶的覆辙?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阴槐越来越不对劲了,我爷爷已经死了,下一个会不会是我?”陈默的声音带着绝望。
张婆婆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同情:“老陈头没告诉你吗?守护者一脉,男丁活不过五十。你爷爷今年刚好五十,他知道自己躲不过,才把你叫回来的。”
陈默如遭雷击,呆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活不过五十?这就是守护者的命运?难怪太爷爷五十岁死的,爷爷也刚好五十岁去世,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诅咒!
“那我太奶奶……她的八字纯阴,和我有关系吗?”陈默忽然想起自己的生辰八字,小时候奶奶给他算过,说他也是八字纯阴。
张婆婆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你也是八字纯阴?”她叹了口气,“这就难怪了。阴槐最喜纯阴之血,林姑娘的血已经和阴槐融为一体,你的血和她同源,对阴槐来说,你是最好的祭品。”
陈默只觉得天旋地转,原来爷爷把他叫回来,根本不是让他查明真相,而是把他推上了祭坛!
“不……不可能……”他摇着头,不敢相信这一切,“爷爷不会这么对我的!”
“老陈头也是没办法,”张婆婆叹了口气,“这是守护者的宿命,躲不掉的。他留了东西给你吧?那东西或许能让你多活几年,但终究逃不过。”
陈默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木盒,玉佩的凉意透过布料传来,像是在提醒他这残酷的现实。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风吹倒了。张婆婆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不好!它来了!”
陈默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院门口,只见院墙上的牵牛花藤疯狂地摇晃着,藤蔓像蛇一样扭曲伸展,朝着院子里爬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和槐树下的味道一模一样。
“快躲起来!”张婆婆拉着陈默往屋里跑,“它闻到你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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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冲进屋里,院门外就传来一声巨响,院门被什么东西撞开了。陈默透过窗户往外看,只见一棵粗壮的槐树枝桠从院墙外伸了进来,上面长满了暗红色的叶子,枝桠的末端缠着一缕缕黑色的雾气,正朝着屋里探来。
第六章枝桠惊魂
“砰!”树枝重重地砸在屋顶上,瓦片碎裂的声音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灰尘簌簌往下掉。张婆婆赶紧拉着陈默躲到桌子底下,用一张破旧的渔网罩在他们身上。
“别出声,这东西怕阳气,也怕渔网的网眼能暂时困住它的戾气。”张婆婆压低声音说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
陈默紧紧攥着怀里的木盒,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蹦出来。他透过渔网的缝隙往外看,只见那根槐树枝桠像一条巨大的毒蛇,在院子里肆意挥舞着,所到之处,蔬菜被碾得粉碎,柴火堆被撞得四散开来。
树枝撞破窗户,伸进屋里,带着浓烈腐臭味的黑色雾气弥漫开来。陈默闻到雾气,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他仿佛看到无数双惨白的手从雾气里伸出来,抓向他的脸。
“别睁眼!默念清心咒!”张婆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法力的波动。
陈默赶紧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爷爷笔记本里抄录的清心咒,一字一句地在心里默念。随着咒语的念诵,头晕目眩的感觉渐渐减轻,幻觉也消失了。
他偷偷睁开眼,看到黑色雾气碰到渔网时,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无法靠近他们藏身的桌子。而那根槐树枝桠却更加疯狂地撞击着桌子,木头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它快进来了!”张婆婆焦急地说,“孩子,你怀里是不是有镇魂符?快拿出来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