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本是晌午却有点像傍晚时分,海水拍打着礁石,沙滩上的人只剩下她们两个伫立在那里,远处看去形成两道蓝色的剪影。
温执在不远处看着她,看着这个倔强的侄女,她其实有些愧疚自己没能照顾好她,她们都是苦命的人,遭受了不少折磨,她常常问自己可以为侄女做些什麽,她也当面问过她。
乖巧的侄女朝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轻快的语气就像一个小天使。
她告诉她:“姑姑,你不需要为任何人做些什麽,我也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自己而活,不要去忧愁不能为我做些什麽,你应该想的是未来的你会做些什麽,姑姑,我希望你能永远幸福快乐的活下去。”
温梨朝着温执喊了一声,“姑姑,我们回家吧。”
思绪飘远,直到小姑娘呼唤了几声,温执才回过神来。
她跑过来推着她的轮椅往回走,“好,回家吧,今晚想吃些什麽?姑姑做给你吃。”
温梨平淡地说:“姑姑就做你想吃的吧,不要考虑我。”
温执无声地把她推了回去。
一回去温梨就朝着自己卧室走,她感觉有些冷,“姑姑,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不吃晚饭了。”
隔天,梁舒来到榕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气挺冷,她缩了缩脖颈,拉着行李直接去了小镇。
到了小镇的房子发现门口贴着一张房屋出售,她有点纳闷,就打了那个她很久都没有打过的号码,发现怎麽打都没人接才开始慌张起来,打给顾含轻她也没接,打给沈悦响了很久才接起来,“喂?”
“我梁舒,梨梨有跟你们在一起吗?”
那头一阵沉默之後又说,“小梨去国外留学了,你不知道吗?上个星期就走了。”
梁舒莫名心慌,“去哪个国家留学,我不知道,她一个人吗?”
“她和另外一个女孩一起去的,是她的同学,去哪个国家我也不知道,她没透露。”
“我这边还有门诊有点忙,先挂了。”
梁舒还想问些什麽却被无情挂断,她嗫嚅着嘴唇,垂头丧气地在她家门口坐了下来。
满心欢喜地过来找她此刻就像在冬天里被泼了一桶冰水,一下子就泄了气。
翻着早就被拉黑的页面反复观看,她发现她竟然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联系到温梨。
大概坐了十几分钟,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她没迟疑,立马就接起来,试探地“喂”了一声。
“是小梁吗?我是温梨的姑姑,小梨上个星期和她女朋友出国留学去了,不定要什麽时候回来呢,我听小沈说你找她,有什麽事吗?”
梁舒捕捉到了关键的字眼,突然之间的信息让她头有些疼痛感,下意识挠了挠头,语气染上哭腔:“姑姑,梨梨有说去哪个国家吗?她什麽时候回来?”
“她有告诉我是哪个地方,不过我忘记了,她说她要跟着女朋友经常飞其他地方,不固定的,至于回不回来也没说。”
电话那头传来持续的呼唤声,梁舒怔愣在原地,连电话什麽时候被她挂断了也没发现。
她坐在阶梯上坐了很久,一股委屈袭来,眼泪模糊了那双锋利的眼睛。
这时她才明白,这次她们好像真的分开了。
一个小时後,她订了旁边的酒店,打算在这边待几天,做完这些已经半夜两点了。
她选了一间刚好可以看见温梨房子的房间。
夜晚那栋房子静悄悄的,她坐在地毯上,望着房子,早知道当时就应该好好缠着她了,她很後悔当时离她而去。
直到天色翻起鱼肚白,梁舒就在窗边整整坐了一夜。
她打算一会儿就出门再去周边晃一晃,最好能打听出温梨出国的地方,不管她在哪里,梁舒都要找到她,亲眼看见她告诉自己,她才会死心。
路上两三个行人开始出门,半小时後,她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进到了梨梨的房子里,梁舒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那就是梨梨的姑姑和黎老师。
梁舒立马随便收拾了一下就下楼,还没走到就看见她们都穿着一身黑色,眉头紧锁,精神不振的模样,尤其是温执姑姑,她面容憔悴,愁色遍布。
黎老师半拥着她,温执姑姑忍不住地咳嗽,她轻拍着她的背,她抱着一个粉色的小铁盒,走进了房子里。
异常的感觉让梁舒顿时竖起鸡皮疙瘩,一瞬间倒起了一身恶寒,强烈的不安逼近,脚像灌了铅一样,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