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梁小姐?梁小姐!”
女警呼唤了她几声,梁舒才从思绪里转回来,女警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样,“这样吧,你先回去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打电话告诉我们就好了。”
梁舒擦干脸上的泪痕,摇了摇头,“阿涵生前就跟我说过她希望自己能住在海边,所以我希望能火葬。”
女警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你先回去吧,等骨灰到了我们再联系你。”
梁舒点了点头从警察局离开,她浑浑噩噩回到了她和温梨的房子里,不知道什麽时候房子里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她已经几个月没回来了。
空寂的房子里响起一声突兀的电话铃声,她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的温梨听见她的声音显得很没精神,关切地问:“怎麽了?阿涵找到了吗?”
梁舒听见温梨的声音,愧疚涌上心头,“梨梨,阿涵死了。”
温梨震惊极了,跑到屋外的路灯下,“怎麽会这样?”
梁舒抓着自己额前的短发,自责和後悔交织,“她自杀了。”
路灯下缓缓有几滴泪水的影子,少女眼眶湿红,“那…阿涵的遗体呢,她的家人打算怎麽办?”
“她没有家人,警察打电话叫我过去的,我已经打算火葬了。”
“是吗?”温梨痛苦地蹲在路边,“阿舒,想哭就哭吧,我明天就回来,我和你一起送阿涵,好吗?”
梁舒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挂断电话之後,她蹲在路灯下很久,站起身时一阵晕眩,站立不稳,控制不住地朝旁边跌去,後脑勺直直撞向电灯杆,晕了过去。
梁舒挂断电话之後接到了阿涵的管家的电话,“您好,请问是梁舒小姐吗?”
“我是。”
“终于找到您的电话了,夫人突然之间离世,我们也十分震惊,我们检查过她的遗物,遗嘱部分有关于您的内容,您看您什麽时候方便我们做个公示。”
梁舒对于阿涵的钱并没有兴趣,“什麽内容?”
“是一个视频,是夫人生前录制的,我们还没有看过,不知道其中的内容。”
“你们在哪儿?我现在就过来。”
“夫人生前的山庄三楼的办公厅。”
梁舒接到消息立马马不停蹄地往山庄赶去,带着阿涵曾经送给她的头盔。
管家知道阿涵吩咐只能让她一个人看视频,所以很规矩地自觉退出去,把房间留给梁舒一个人。
梁舒把头盔放在一旁,坐在沙发上紧绷着神经打开了那个视频。
视频伊始,阿涵穿着一条黑色吊带,浑身充斥着鞭痕,身上大大小小十几处伤痕,短发也有些凌乱。
梁舒瞳孔震惊地望着视频里的女孩,指甲深深嵌进沙发扶手里。
女孩对着镜头笑了笑,无力地挥了挥手,“嗨,我的朋友,梁舒。”
女孩坐在沙发上,把手放在膝盖处,眼神涣散地说:“梁梁,我好像是第一次叫你的全名,时间好快啊,没想到有天我会变得这麽狼狈吧。”
她紧紧缩成一团,“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回到初中那段日子呢。”
她眼睛突然变得惊恐,“不,不对,我不想回去。”
她用手指抚开了头发别到耳後,“其实我没有告诉你,我在国外的日子,其实是被买卖到我丈夫家里的,他是个毒品贩子大头,打工打着打着就被饭店老板卖掉了,好在那位大人看我有几分姿色,把我留在身边当个玩物,那段日子很灰暗,我没有人权,麻木地迎接着他的喜好。”
说着说着,她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头仰着,扣着手上的指甲,发出嗒嗒的声音,“他是我害死的,我忍辱负重了一年他才毒发身亡,因为死的很突然,也查不到任何原因,只好判定为意外。”
“他的财産全都转到了我的身上,可惜他还有个弟弟,因为斗不过他,只好把东西全都给他,然後狼狈地逃回来。”
“阿梁,你能理解我吗?我虽然会说英文,但毕竟只是个初中学历的人,我斗不过任何人,只能像菟丝花一样攀附着别人生存下来。”
眼泪滑过她的脖颈,“可是他们不肯放过我,追到了这里来,我突然发现,老天爷好像在跟我开玩笑,本来我打算直接赴死的,就当我为我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擡起头眼眶红红地盯着镜头,气愤地说:“可是,为什麽那个人渣可以好好活着,我不甘心,所以我要拉着他跟我一起下地狱,他们兄弟俩都一样,草芥人命,把一条条无辜的生命当成蚂蚁一样。”